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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宴已毕,赵匡胤亲送钱椒出宫,又令晋王和赵光美两位皇弟亲自送他回礼宾院,极尽礼遇。待他们一行人离开午门,百官辞退,赵匡胤瞟了杨浩一眼,问道:“杨卿,朕要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可做好了么?”
“是,臣已做好了。”
“唔……,你随朕来。”
杨浩随着赵匡胤回到宫中,直趋大内,到了一处树木遮蔽的独立宫殿之下,内侍都知王继恩捧着个皇绫包裹正毕恭毕敬地站在那儿,一见赵匡胤便施礼道:“官家。”
赵匡胤微微颔首,王继恩便随在他的身后,与杨浩并肩而行。
殿中空荡,并无一人,行至厚重垂幔处,赵匡胤止住了脚步,杨浩一瘸一拐地走上前去,轻轻拉开了帷幔。只见帷幔内空空荡荡,唯立石碑一卒。
石碑上只有两个大字:“诫石!”
赵匡胤轻轻走进去,绕到石碑背面站定,只见碑上龙飞凤舞,是用赵匡胤亲笔御书拓刻出来的三行大字。
赵匡胤轻轻抚摸着碑上大字,杨浩站在一旁,不觉也轻轻屏住了呼吸,敬畏地看着这块出自他手的神秘石碑。
“凡柴氏子孙,有罪不得加刑。即使有谋逆大罪,亦不可株连全族,只可于牢中赐死,不可杀戮于市。”
“不准杀士大夫上书言事者。”
“子孙有渝此誓者,天必殛之。”
赵匡胤耿耿于怀的,觉得这一生最对不住的人,就是柴氏,誓碑上第一条就是要赵宋存世一日,就得善待柴氏后人,这一条在他的誓碑上列为第一。第二条才是关乎国事,自古以来,哪怕是以虚心纳谏闻名的唐太宗,那也只是他个人掌理政务的风格,并不是朝廷的规矩,而赵匡胤却把它当成了宋国立国的规矩。
皇权时代,敢于向皇帝直言何其不易,有了这一条,谏诤跟纠劾的言路才可以相对畅通一些,这对高高在上的皇帝是大有裨益的,在当时,一个封建帝王能有如此见识,已是极为难能可贵的了。
“此事,不可言与人听。此碑建成之后,我赵氏子孙但凡登基为帝者,方可由不识字的太监引领至此,拜祭、读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