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匡胤正在喝茶,听了他的问话,若无其事地道:“如今中原一统,如此大事,当焚香默告于祖先。二哥多年不曾回过家乡了,这一回,你和我一起回去。”
赵光义一呆,心跳得有些急促起来,他迟疑道:“我也要去吗?那……汴梁这边……”
赵匡胤从容地一笑,接口道:“如今江南平定,中原一统,汉国苟苟延残喘,自保之力尚嫌不足,契丹又内乱不休,据报,南院大王耶律斜轸派兵抄了叛军的老家,庆王被迫率军逃往女真疆域,萧后下诏,与女真人正联手剿灭这股大敌,我国如今稳如泰山,也没甚么大事,汴梁么,就让德昭和光美暂时打理好了。”
赵光义心头一沉,强笑道:“也好,多年不曾回去家乡,兄弟心中也想念的很,如今就与哥哥同去便是。”
离开寝殿之后,赵光义的脸色立即阴沉下来:“钱王北上,魏王接迎。大哥祭祖,魏王留守。这些向来都是我的差使,大哥做此安排,到底是什么意思,看来王继恩对这些安排也是毫不知情,事先竟未通报消息于我……”
赵光义越想越是不安,他怔忡地行于廊下,喃喃自语道:“这是对我伸手兵权的惩罚么?”
“你个鸟人,放的什么鸟屁!”
赵光义声音甚小,绝不可能被人听见,不提防半空里突然传来一声怪叫,把赵光义吓得一激灵,脸色都变了,他霍地抬头,喝道:“是谁?”
抬头一看,哪里有人,就听那怪声又道:“闭上你的鸟嘴,惹少爷我一肚子闲气。”
赵光义定睛一看,只见梁上站着一只鹦鹉,用嘴巴梳理一下羽毛,然后瞪着两只鸟眼向他运气,赵光义听说过宫里养了一只喜欢骂人的鹦鹉,乃是侄女永庆公主的爱宠,曾经把官家气得半夜把皇宫做了战场的。
他被这鸟儿吓了一跳,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四下看看,赵光义顺手一探,从栏外花圃中捡起一块石子,瞄准了那鹦鹉斥骂道:“好你只扁毛畜牲,敢对本王无礼,着打!”说着手中石子便疾射过去。
那鸟儿连赵匡胤都放弃跟它一般见识了,这些日子里来横行于皇宫大内,简直就是一个活祖宗,任谁也不怕,早就变得不怕人了,万没想到还有人敢打它,结果躲闪不及,被赵光义石子掷中,尖叫一声便跃下梁来。
那鹦鹉落地,惨呼着挣扎起来,扑愣着翅膀赶紧逃走,歪歪斜斜一路逃去,空中飘落几片羽毛,远远还传来它痛苦的尖叫:“贱鸟儿,贱鸟儿,你这馕糠的夯货,天不盖地不载该剐的贼……”
赵光义虚惊一场,不禁啼笑皆非地摇头,这时就听远处传来一声比那鸟儿声音还要尖利凄惨的叫声:“哪个鸟人伤了我的鸟儿!”
赵光义一呆:“永庆?唉,一个女孩儿家,堂堂公主殿下,整日阶鸟人鸟人的,都让这贱鸟儿给带坏了……”
赵光义又摇摇头,赶紧溜之大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