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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曰: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摩柯枷叶问:如何能为离于爱者?
佛曰: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而法相宛然,即为离于爱者。
摩柯枷叶问:世间多孽缘,如何能渡?
佛曰: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变万物皆不变,心不动万物皆不动。
摩柯枷叶问:此非易事。
佛曰:爱别离,怨憎会,撒手西归,全无是类,不过是满眼空花,一片虚幻。
摩柯枷叶问:何为?
佛曰:坐亦禅,行亦禅,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
壁宿从山上下来,默默地念诵着经文,一步一步走到了长江边上,搭上一般北向的客船。滚滚长江水,滔滔东流。壁宿一身破旧的僧衣,但是形容肃穆,宝相庄严,年纪虽轻,看在船上客商眼中却不敢小觑,他默默立在船头,一脸和光同尘气象,少有人能看得出他深埋眼底的一抹杀气。
此时,功德圆满的赵光义已迫不及待地赶回开封去了。
李煜已被封为右千牛卫上将军、加爵违命侯,徐铉、张洎等博学之士,俱都有官有职,赵匡胤又令人急筹十万斛米运往江南赈济流民,中原沃土、锦绣江山已尽握其手,举国称贺,一片喜庆。
然而,赵匡胤却没有表现出多少喜色,打江山不易,守江山更难,灭掉唐国并不算什么,秦始皇一统六合,战功比他如何?可是江山传了几代?他要的是江山永固,可是现在做到内无忧外无患了么?
此时的他,心中亘着一个比扫平唐国更加困难的问题,以他的雄才大略、杀伐决断,灭一国不过是弹指间事,可是这个问题,却令他头痛无比。那个立下军功,文治武功一时甚嚣尘上的二弟回来了,他该拿这个兄弟怎么办呢?
人,都有弱点,赵匡胤也不例外,他最大的弱点就是脸不够厚、心不够黑,他重情义。明知道手拥重兵的大将篡位谋反如同家常便饭,他那些结义兄弟一旦羽翼丰满、尾大不掉,未必就不反,可是却没有像汉高祖、明太祖一样杀戮功臣,宁可赐他们财帛子民,肥田大宅,多费些心神监视着他们,不让他们作乱便是;明知道前朝皇室未必不会被人当作造反的幌子、荆湖、蜀汉、唐国诸君一旦被人救出去,便能名正言顺地再举叛旗,但是他还是尽皆赐了官位,不忍屠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