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浩不禁又好气又好笑:“这是谁在弹琵琶?这曲儿配的,真他娘的绝妙。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杨浩苦中作乐,一边吟着词,一边发力痴奔,远处出现一角宫墙,只是宫墙向来都有数丈,岂能一跃而过,可是即见宫墙,若能跃出去,那么不管被人发现在哪儿,至少都没有被人发现他在这儿的后果严重。杨浩走投无路,只得硬着头皮向宫墙扑去。
“铮铮铮……”折子渝怀抱琵琶,弹、扫、轮、绞、滚、煞,于是金鼓声、剑弩声、人马声便自她指端流溢而出,壮怀激烈、扣人心弦,杨浩就在折子渝无意中为他伴奏的急促琵琶声中奔到了宫墙之下。
“玉皇大帝、如来佛祖、太上老君、真主阿拉、上帝保佑!”杨浩急来抱佛脚,挨个儿神灵叫着,提气纵身,跃起一丈多高,借着向前急窜的力道,双足在墙上使力疾蹬,又向上奔出一丈多远,然后“嗨”地一声,身形一展,十指指尖堪堪扣住光滑的琉璃瓦,不待指尖滑落,便将整个身子打横儿翻了上去……
“出来了!嘿!真是吉人自有天相!”杨浩站在宫墙下定了定神,喜悦之意稍减,困惑地四下看看:“这是哪儿?”
眼见前方花丛掩映有一处宫殿,同样吊檐飞斗,只是举架不高,规模极小,杨浩忙解下衣衫重新穿好,向那宫殿走去,一路故作沉稳,只待看见有人,就装作迷路模样。至于这儿离菊苑有多远,他应不应该迷路迷到了这儿,现在却无法顾及了。
“要是此处与菊苑南辕北辙,那该怎么办?我说自己迷路至此,是因为空间折叠、时空黑洞的话,不知道他们听不听得懂……”
杨浩胡思乱想着进了那小型宫殿,只觉殿中模样与寻常宫殿大有不同,那模样说它是座土地庙还差不多,一进去迎面也是一扇屏风,却是全木制的简陋屏风,闪过屏风,杨浩就不禁呆在那儿,对面的女子也呆在那儿,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互相看了半晌,谁也说不出话来。
“我……我……我日他大爷,厕所也发修成宫殿模样?你有钱,你烧包,不关我屁事,可你至少也该挂块牌子啊……”杨浩站在那儿真是欲哭无泪。正蹲在那儿小解的窅娘脸蛋也红得像朵石榴花似的。
虽说长衣大袖,身子全被遮光了,不虞会被他看到什么,可是一个女孩儿,这样蹲在一个男人面前就够丢人的了,何况自己还是在小解。
“不能再逃了,再逃下去,保不齐又要撞见什么。真正的勇士,是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敢于直面残酷的现实的。对,不能逃,不能逃……”杨浩像梦游似的站了一阵儿,才咽了口唾沫,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很斯文地向蹲在那儿一脸糗样的窅娘作了揖:“啊……,请问窅娘,男厕在什么地方?”
“……”
“男的茅房,本官有点内急,走错了地方……”
窅娘伸出食指,怯怯地向对面指了指,杨浩急忙又施一礼,便讪讪地溜了出去……
那时许多城里人家起夜是用马桶的,因为如果用茅厕,秽物清理不便。但是乡下人间却是用茅厕的,沤肥会用做地里的肥料,而宫里则只有妃嫔们用马桶,否则皇宫里下人成千上万,每天马桶络绎不绝运出宫去,忒也壮观了些,于是在偏僻处也修的有茅厕,秽物沤肥后埋于花圃沃土中即可。
窅娘实在没有想到会在这儿和杨浩相遇,简直羞得无地自容。这样场面,若张扬出去,只不过是个大笑话,又哪能做什么绮事绯闻,再者,打死她她也不会说,她丢不起那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