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向之露出笑容道:“应该的,应该的,帮院使大人就是帮我们知府大人,刘某自然要竭尽所能。”
杨浩打起精神和邓祖扬一起把刘员外亲自送出府门,对面斜向一条巷弄中,一个破衣褴衫好似乞丐的身影正畏畏缩缩地往这边走,忽地看到三人出现在衙门口儿,杨浩笑容满面地与邓祖扬、刘向之拱手道别,目送他们上车离去这才返回府衙。
那乞丐见杨浩与刘向之如此亲热,不禁吃了一惊,登时露出怯意。这时街上有几个闲汉已经注意到了他,他赶紧低下头,扭转了脚步,行若无事地向对面一条巷弄中走去。
杨浩和邓祖扬回到府衙,邓祖扬便告辞去了后宅,杨浩回到大堂坐下,看看东倒西歪有气无力的衙役们,苦笑摆手道:“你们都去廊下歇着吧,若是有人击鼓,再来升堂侍候便是。”
那些衙役们早站得两腿发麻了,一听这话如蒙大赦,赶紧溜之大吉。杨浩越想越恼,在大案上狠狠地捶了一拳道:“这些奸商,难道本官真就整治不得你们了?”
壁宿在一旁打个哈欠,懒洋洋地道:“整治不得便整治不得,这天下是他们老赵家的,可你看王爷千岁他着急么?王爷整日价在后院里用一具破琴勾搭邓家千金。
这祸是三司使楚大人惹出来的,可你看他着急了么?整日猫在房里,巴不得把这事儿全撇给别人。王爷不急,三司使也不急,就你着急上火的,这里边有你什么事儿啊?就算筹粮失败,也不是你的罪过。”
杨浩道:“话不能这么说,原本没有插手此事也罢了,可是如果我不出这一计呢?说不定朝中自有能人会想出更好的办法。如今官家既然依了我的计策,也就等于堵塞了其他的可能,如果粮食不能保证充足,哪怕只饿死了一个人,我也难辞其绺,心情不安呐。”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可是,如果能赚一百万贯,你让他只赚五十万贯,天下间有几人肯心甘情愿的?现在想要他们乖乖地交出粮食来,晓之以大义那是与虎谋皮,他们不是三岁的小孩子,几句好话儿就能哄得他们乖乖把手里的果子交出来,唯有抓他们的把柄,逼他们就范,可这凭据,嘿!他们明知咱们是为粮草而来,岂肯露出马脚等咱们去抓?”
壁宿翻个白眼儿,阴阳怪气儿地道:“官府嘛,想要入人之罪还怕找不到口实?他们为了粮食,买通官仓胥吏,欺压迫害粮户,就算现在没有,以前少不得也有过打砸抢烧一类的恶霸之举,我想官府卷宗里总有那么几桩陈年旧案有记载吧?要是还找不到凭据,那就栽他们的脏啊。”
“嗯?”
“你是官啊,你嘴大嘛,是非黑白还不是由着你说?嘁,冤假错案这种事儿,我浑身手见得多了,可不是我污蔑你们当官儿的。”
“对啊!我怎么像头驴子似的,让粮食这种绳子系着,就只知道围着磨盘打转,哈哈,我是受了法制社会的害了,哈哈,聪明人想不出办法的时候,笨人想出的法子果然最管用,我再去向千岁请一道命令。”
壁宿摸着后脑勺,诧异地看着他的背影,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笨人……我么?”
……
邓知府原本的住处证给了赵德昭,自己搬去了旁边的厢房,他回到府中,先到自己房中准备更换了衣裳便去拜见王爷,刚刚换好便服走到厅中,女儿便闻讯赶来。邓祖扬笑道:“女儿,今日不是去清灵寺上香了么,这么快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