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子渝哂然一笑,说道:“无妨,我看那柳朵儿已是技穷,吴娃此时纵不得我相助,也能打得她落花流水。再说,我这一去,来回不过十来日光景,耽搁不了什么大事。”
“是,那属下马上去安排。”
那人匆匆退下,折子渝又望了杨浩一眼,杨浩一行人已远远行出,只留下一个背影,折子渝咬一咬牙,便即转身离去……
……
“如雪坊”后宅,柳朵儿与庞妈妈、赵管事正在她的房中忧心忡忡地商量着事情,这一行当,也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如果在与吴娃儿的比试中败北,虽然只是屈居其下,在汴梁仍是有字号的人物,但是那影响力却大不相同了。就像后世比赛的冠亚季军,论实力,第四名比他们差不了许多,但影响力却是天壤之别。
如果被排挤出行首之列,虽然才学相貌未必便差她们多少,但是名气所限,她又是纯粹的艺妓,那时所赚的金钱与之可是无法比拟的。到时候若不能应付庞大的开支,必然每况愈下,最终没落无名。
这时的青楼经营,模式与后代大不相同。其中有些艺妓是市妓,也就是自愿从业的自由之身,所以不受青楼老板剥削,作为头牌,她也算是这家青楼的一个老板,拥有一部分股份。
比如说“如雪坊”,它就有三个老板。
一个是柳朵儿姑娘,她是市妓,身份自由,与其他两个老板属于合作关系,合则来不合则去,彼此之间没有约束力。她拥有自已的财产和一班人马,这些人主要是她的歌舞助手,象妙妙姑娘就是她的人。
第二个老板就是房东庞夫人,她是东京本地人,“如雪坊”的房东,除了出租房子,她还负责安排餐饮,接迎款待,吃穿用度、仆役膳房等等内部事宜,实际上是青楼的内管事。
第三个老板就是管事赵吉祥。赵管事也是本地人,负责保镖护院,同官府、地头蛇、同行们打交道。
庞夫人沉吟道:“罗三公子这两日帮着找了一些叫杨浩的,可惜却没一个对得上,陆先生那里,老身也使人去过了,不知姑娘你怎么得罪了他,那陆先生放言说不取分文,也要帮吴娃儿写词,如今我们纵出黄金十两,他也不肯俯就了。”
赵管事听了不满地道:“吴娃儿在汴梁城根基何等深厚,那些士绅名流、本地才子,大多都买她的帐,怎肯来相帮姑娘。也只有这陆仁嘉,目高于顶,谁也不放在眼里,所以才毫无顾忌。姑娘落了下风,唯有求助于他,可你偏还得罪了他。不若……姑娘上门去求恳一下,说不定能让他回心转意……”
柳朵儿俏脸一沉,说道:“赵管事,此人不提也罢。”
赵管事冷冷一笑,心中暗骂:“不知天高地厚的贱婢,被人捧为行首,便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风尘中打滚的女子,早晚还不是要走上以色怡人的道路,偏要拿矫作势,扮什么贞烈的妇人,哼!”
庞夫人忙打圆场道:“其实咱们也不必一定要把吴娃儿比了下去。那吴娃儿天生媚骨,这姿色上是不逊于姑娘你的。她饱读诗书,擅长诗词应对,书画下棋,还通茶道,所居之处叫做清吟小筑,自号清吟小筑主人,素与才子士人往来最多。这本就是她最擅长的本事,诗词上面落了下风也不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