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感念南衙恩德,唯有从此投效门下,再者,此人素无胆魄能力,一旦掌理芦岭,唯有倚重于程德玄,而且此人只习文而不知武,到那时大人纵然不说,官家也会想到程德玄还在芦岭,团练使的官职少不了便要分差到程德玄的头上。西北之地,军权远比政权重要,到那时就算张继祖不会死心塌地的跟着大人走,芦岭实际上也是掌握在大人手中了。
这张继祖既非大人门下,现在又用得着他,有些该点拨的话,大人自己不便出面,那么这穿针引线最好的人选自然就是非己莫属了。一念至此,程羽也露出了会心的微笑:“过两日就是小儿百日之喜,张继祖与卑职既是同乡,又是同科进士,卑职邀请过府饮宴的客人,当然是少不了他的。”
赵光义又是一笑,颔首不语……
……
“这个道,非常道。性命根,生死窍。说着丑,行着妙。人人憎,人人笑。大关键,在颠倒。莫厌秽,莫计较。得他来,立见效。地天泰,好征兆。口对口,窍对窍。吞入腹,自知道。药苗新,先天兆。审眉间,行逆道。渣滓物,自继绍。二者馀,方绝妙……”
杨浩站在山坡上,一身箭袖,面向东方喷薄而出的旭日,双目微闭,双脚微分,双腿微曲,含胸拔背,肩肘松沉,神定于百会,气凝于丹田,徐徐吐纳,意念中道道阳光自天目源源不断汇入丹田气海,然后按照吕洞宾所授气行之法,将其运转周身经脉。
对于吕洞宾所授的武技,杨浩从一开始就相信它确有奇妙之处,但是对于这种内家气功,自从见识了吕洞宾神出鬼没的本领后,也颠覆了他原本的认识,但是这功夫到底有何奇妙,他还是不知其详,这功夫练习之初,他只觉腰酸腿软,还未发现其中的神妙,半个月下来,感觉却有不同。
他闭目吐纳之时,渐渐已能进入空虚境界,原本闭息六十秒是绝对办不到的,现在却可以从容屏息至少两分钟,下丹田、两肾及跃阴库开始发热,命门、百会、天目等大穴会自发地跳动。意念内敛时,会感觉到眼前有如电闪,耳边似闻雷鸣,方知这功夫果然大有奇妙。
这功夫朝采太阳之气,晚采太阴之气,每日早晚各练半个时辰,倒不影响他日常行动。如今他才只练了第一式,很快就可以练习第二式补亏,还有回龙、锁阳、幻影等各式筑基功法,都要待前一式根基扎好,才可以习练。至于筑基功夫练好,就该进入双修之境,那时就需与女子房中练养、采药归炉、阴阳还元,如今他一个娘子也无,倒也不去理会。杨浩只觉这功夫渐渐上手之后,每日神清气爽、精神奕奕,再也不易疲惫,便当它只是一种普通的养生气功也是好的,所以勤练不辍。
杨浩在练吐纳功夫,程德玄却在不远处的草坡上练剑,草已枯萎,满地银霜,程德玄一身玄衫劲衣,在坡地上辗转腾挪,步履矫健,手中一口剑寒光闪闪,剑风飒飒,两丈方圆内,尽被他的剑势所笼罩。
二人一动一静,如同玄武,玄者凝如山岳,武者如电掣雷霆,比较起来,还是程德玄的功夫有看头,两人所带的几个仆人便都远远地站着,观望程德玄练武,全未注意到壁宿一溜烟的已登上山来,到了杨浩近前。
杨浩如今六识聪灵,已感觉到有人靠近,他徐徐吐出一口浊息,收势站定,张开眼睛,见是壁宿到了近前,不由露出喜色,忙道:“壁宿,可曾打探到她的消息?”
壁宿轻轻摇头,杨浩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壁宿低声道:“遵大人嘱咐,属下往折大将军府求助,提起她的名字,说及她的九叔父就在将军府当差,请折大将军找来她的九叔,已便问清她的居处,谁知……”
“谁知怎样?”
“谁知折大将军向左右略一询问,便知府中果有这样一位管事,只是这位管事也已辞职离开,好似家中出了什么为难之事。”
杨浩眉头一蹙,喃喃地道:“能是甚么事,连她的九叔也辞了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