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陆少夫人又流下泪来,哽咽地道:“媳妇儿初时吓得都瘫软了,待他欺身上前要剥媳妇儿衣衫,媳妇才惊醒过来拼死反抗,厮打当中只扯下他一角衣衫,那人听我大叫这才仓惶逃走。”
这时兰儿在一旁怯怯地说道:“老爷,婢子……婢子听见少夫人惊慌大叫,急忙起身掌灯赶去查看,婢子……婢子出屋的时候,看见一条人影仓惶闪入夜色,那身影……那身影倒似……倒似一个人……”
丁庭训霍地转身,目露凶光,咬牙切齿地道:“倒似何人?”
兰儿“卟嗵”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首道:“婢子无凭无据,又不知是否看错了人,实不敢讲,求老爷……”
丁庭训一步跨到她的面前,狠声说道:“讲!”
兰儿一哆嗦,伏地不敢起身,颤声道:“那人身影……像……像是丁管事。”
丁庭训犹如头顶受了一记闷雷,踉跄两步,被雁九一把扶住。兰儿这句话出口,房中众人一时都鸦雀无声,静的可怕。
“丁管事?丁浩?是他么,竟然是……他?”
兰儿伏地连连叩首,不敢再作一声,丁庭训心思百转,前后一想,“除了丁浩果然再没有第二个可疑的人物。丁浩时常出入宗儿住处,对那里一草一木、房舍布置,自然最是熟悉不过,也只有他才能在夜色中登堂入室,来去自如。
丁浩拒了刘家四姑娘那样纯正贤淑的良家女子,偏去追求董家小娘子一个嫁过人的貌美寡妇,分明嗜好渔色。宗儿有心劝他认祖归宗,待他亲如兄弟,儿媳受宗儿嘱咐,对他也是谈笑可亲,从不以奴仆相待,儿媳的美貌自不待言,这贼子……这贼子因此误以为媳妇儿对他有意,生了妄念也是大有可能。”
丁庭训转眼看看,只见儿子丁承业已气得脸皮涨红,双拳紧握,那双眼看着他,几欲喷出火来,若非顾忌老父,已是冲出房去找那丁浩算账。再看媳妇儿,脸颊苍白,颧骨处偏偏赤红如火,发丝凌乱,眸中含泪。小婢兰儿跪伏于地,大气都不敢出,当下再无怀疑,咬牙切齿道:“业儿,你大嫂受下人凌辱,如今为父就要你带人去捉那丁浩回来,还不快去!”
“是!”丁承业双眉一扬,大声道:“爹爹放心,大嫂莫要哭泣,二弟定将那无耻下作的小人捉来,听你处置。”说罢抬腿便走。
……
丁浩和罗冬儿正在仓中说着话儿,忽听远处一阵喧嚣,二人如今身份,私下幽会本是见不得人的,如今董李氏回来了,罗冬儿更如惊弓之鸟,立时便觉有些惊怕。
丁浩连忙攀着梯子爬到高处一看,只见一串串火把到处亮起,竟是丁府从未有过的气象,一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连忙顺着梯子下来,罗冬儿急急赶上道:“浩哥哥,出了什么事?”
丁浩摇头道:“我也不知,四处火把亮起,似乎在找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