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会,”小姑娘偷笑,挺起胸脯道:“本姑娘最讲义气啦,你尽管放心好啦,这番话出得你口,入得我耳,就算打死我,我都不会说的。”
“嗯,打死你都不说,那要是打不死呢,是不是就会说了?”
小姑娘一怔,随即又是一阵大笑,很有些男人般爽朗的劲头儿,看来她也知道自己的嘴巴比较大,方才被丁浩着意地看了两眼,便有些注意了,虽然开怀大笑,却用小手掩着嘴巴,两只眼睛圆溜溜的,那模样看来十分可爱。
她蹦跳了两步追上丁浩,用胳膊肘儿拐了他一下,道:“跟你说话,还真有意思,嗳,你既是丁家的管事,那么这次是陪谁来祝寿的呀?”
“陪我家大小姐啊,你呢,大老远的从府州来,是陪谁来的?”
“陪我九叔啊……呃……我九叔在折大将军府里担着些差事,程老太君大寿,折家也不能少了礼数,所以就派了我九叔来随礼。大冬天的,无处好去,因为九叔最疼我,所以我就缠着他跟来凑个热闹。”
她说着,偷偷睃了丁浩一眼,见丁浩神情无疑,嘴角轻轻一翘,浅笑中便带出几分狡黠和调皮的意味。
这时院中又走来一个女子,身后跟着两个侍女。那女子身材颀长,举止优雅,身披一领鹤氅,秀颈婉容,娇娇怯怯,正是徐知府的女儿。丁浩和折姑娘都不认得她,折姑娘便笑道:“你看,这样水灵灵的女子,可无论如何不能算是火眼金睛兽了吧?若你有缘得识这样的姑娘,如何?”
丁浩摇头道:“才女,是属于才子的;美女,是属于公子的。一个有才,一个有财,那是相得益彰啊。我是什么身份,美人如画,可是娶回家去却不能当画看呀,像我这样的身份,娶个娘子回去,是要柴米油盐酱醋茶的过日子的。”
折姑娘吃了很是不平地道:“丁兄此言差矣,谁说才女、美女便不会过日子了?你对女子的评价未免有失偏颇,是不是常受美女才女们的气呀。”
丁浩失笑道:“我又不是说你,你气鼓鼓的作甚么?我倒是想受那气,可惜还没那种机会呢。你说的那种完美的女子或许存在,但是毕竟太少,大部分才女自恃才华,拒人于千里之外,追求的是棋琴书画心意相通,男人若不吟诗作画附庸风雅,在她眼里便是鄙陋不堪,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把男人取悦她的小小伎俩都看成了欺骗,把自己防的严严实实,生怕被龌龊的男人欺骗,所以冰雪聪明的女子,无一不是郁郁而终。
至于美女,天生丽质,自幼受人奉迎惯了,一个个自视甚高,喜怒无常,非得男人哄着捧着才觉欢喜,又喜众星捧月,爱慕繁华热闹,便很容易被人诱骗,又或被强梁惦记,所以古人说大凡天之所命尤物也,不妖其身,必妖其人,其实是颇有道理的。”
折姑娘一惊一乍地道:“哎呀哎呀,你这家伙,看你老实本分,其貌不扬,想不到说起女人来还一一套一套的,似乎……可能……大概还有那么几分道理的,你对女人很了解么?”
丁浩呵呵笑道:“老实本分也就罢了,怎么就其貌不扬了?你看看这院子里头,谁比我风流潇洒?”
小姑娘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嗔道:“瞧你比的这些人物,你怎么不比方才那位秦公子?”
“这个……咳咳,人比人是要气死人的,知足常乐,咱不提秦公子啊,还是说咱们自己,如上所述,因此呢,娶美女很累,娶才女很烦,娶一个美丽的才女,那就是又烦又累。所以啊,有多大的碗,吃多少的饭,你说像我这么聪明的人,会去自找麻烦么?我一个小小的管事,要娶妻子,也只娶那种能吃苦、能过日子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