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丁玉落柳眉轻扬,疾声道:“快请丁管事进来。”
丁浩掀开门帘,进到室内。这里是废置的军营,所有的建筑都是一个模式,一进门儿就是铺炕,左右两间屋还是铺炕,只不过这屋因为是丁大小姐住着,所以一进门这间屋做了议事会客的地方。炕上放着一个炕桌,炕桌上有一盏油灯一杯茶,灯前立着丁玉落,纵然灯光黯淡,也看得出她的玉容清减了许多。
“丁浩见过大小姐。”丁浩进门,长揖一礼。
“坐,不必客套。”丁玉落摆摆手,返身在炕桌一头坐了,扶案侧首,如小鸟睇人,看着他道:“病……已经好了?”
丁浩挨着炕边儿坐了,微笑道:“劳大小姐挂念,我只是着了风寒,在庙里调理了一天,又泡了个温泉发了透汗,如今已经痊愈。”
“嗯!”丁玉落微微颔首:“那就好。我来问你,你……可是得罪了唐大小姐?”
丁浩一怔,想起刚才柳十一的反应,心头暖意一扫而空,他仔细看看丁玉落紧张的神情,心中一阵寒意涌起:“大小姐也要‘避瘟神’了么?也好,我正打算此间事了返回霸州,便携母亲离开。丁庭训视我母子如眼中钉,想来他是不在意释走一个家奴的。这一路上我所作所为,对你丁家也算仁至义尽了,从此咱们一拍两散,各自天涯吧。”
丁浩的声音硬了起来,冷峻地道:“不错,小人的的确确得罪了唐大小姐。”
丁玉落焦急地道:“这话没头没脑的从何说起,你好端端地在庙里养病,怎么就遇到了她?如何与她结怨?我问她,她不说,你又这般模样,令人云里雾里,怎能知其究竟?”
丁浩冷声道:“大小姐不必再问,这事儿没得化解了。”
丁玉落蹭地一下站起来,怒道:“你……”
迎上丁浩冷冷的目光,她又软了下来,顿足道:“到底是什么事,你至少也得让我明白呀。”
丁浩深吸一口气,昂然道:“我在寺里养病,瞧见一人行踪鬼祟,一时好奇跟了下去,不想那人是个偷儿,潜入后寺欲谋钱财。我自后尾随,结果误打误撞发现一处浴室,我一时糊涂,停下来偷窥了该寺一位护法檀越的女眷沐浴。”
丁玉落一双杏眼都瞪圆了,失声道:“那……那正在沐浴的女子……就是唐大小姐?”
“正是!”
丁玉落存着一丝侥幸道:“你……没看到甚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