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如果当时在囚车里喊上一下,石坚这一次什么都暴露了。但张元喜欢动脑筋,他首先就想,为什么石坚为来到江宁?或者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石坚,如果不是,别人一定认为他是神经病,就是死了也在临死前闹一个大笑话。如果是,也不合规矩。按照宋朝的惯例,官员没有圣旨不得随意离开驻地,更何况现在大洋岛诸事未平。
也许他在脑海里转过石坚可能为贺媛前来中原。但这个念头一闪过,就没有了。怎么说,贺媛只是一个小妾,就是石坚的妻子,在现代所有人眼里,石坚再怎么爱家人,也不会为她犯这样大的险。因此这个到底是不是戴着人皮的石坚?
就在他思考间,车轮滚滚,已经离开了原地。他再回头看去,只看到无数的百姓围观着他,有的继续扔东西,还有的破口大骂,还有的因为在这次叛乱中没有受到伤害,显然心情好,指着他谈笑风生,在品论在这时代中国人最大的汉奸。
他再想找石坚到哪里找得着。
然而石坚也让他吓出一身冷汗,刚才差点让这家伙认出了自己。其实他也佩服这个张元,不管怎么说,他的本事与才能,远在夏竦这些人之上。如果不是自己穿越了,这个人将为西夏的崛起做出重要的贡献,无论是军事还是文化以及制度上。但这种贡献在石坚心目中却没有讴歌过。一是西夏的崛起是寄托在伤害宋人也就是汉人的代价上,二是让宋朝不得不在西夏与契丹两个强国的外困下,开始内敛,这一内敛就是一千年,直到他穿越前也没有改观多少,三是张元杀害了许多宋人。
也许在他与吴昊决定背叛宋朝之后,两个阳光少年就已经再也没有阳光,而是走向黑暗了。
张元走了,人群也散了。石坚跟着王林,到了王林的府上。在石坚前世的映像里,六大古都,北京大气,西安雄浑,如果按照风水说,这里都是泱泱大国的最佳首都。与它们相比,杭州多了一份秀气,少了一层气度,而开封中是一片嘈杂凌乱,洛阳狭隘。只有南京,在秀丽中不乏雄阔,在雄阔中不管婉约。但作为首都,要的就是大气,你要秀丽有什么用。但作为观赏价值,六大古都,当推南京为第一位!
无论是钟山风雨的苍茫,还是栖霞山迤逦绵长,更有秦淮河婉如玉带般蜿蜒舒展,玄武湖和莫愁湖静若处子。特别是以乌衣巷、秦准河、夫子庙、中华门、白鹭洲一带,要历史有历史,要人文有人文,要风景有风景。当然就是现在,乌衣巷一带看不到王谢当年的风貌,但还是寸土寸金。
就是以王林的家产也居住不起。也不是居住不起,而是他现在也是家大业大,不能只买一小间窝居吧。可要在这一带买一间上好的大院子,他还是舍不得。毕竟他发家的速度太快了,缺少底蕴,手里所有的钱也用来投资下去。
不过他的家地势也不差,在莫愁湖北边,虽然出了城,可倚着城门,南边就是莫愁湖,北边不远就是清凉山,俯眼望去,就是秦准河,不过这里的秦淮河可没有夫子庙哪里的秦淮河热闹,因为隔着数万人家,就是连夫子庙一带河上的彩舫也看不到。但总的来讲,这里的环境却很让石坚感到满意。
这里比乌衣巷哪里的环境安静许多,石坚也不喜欢那份热闹。至于风景,游人去夫子庙有几个人是去看哪里的历史,还不如去看哪里的游人。那份游玩只是带着看热闹的心理。如果说风景,莫愁湖的风景未必多让。况且什么叫风景,有人开发了,再来个名人写下几首美丽动人的诗,就成了名胜古迹了。象石坚已经走了多少地方,这些地方有许多美丽的风景,但是它们的交通不便,地势偏僻,所以人们才不知道。
王林的家人看到王林回来,又是高兴又是担心,他们高兴的是主人回来了。担心的是他们也隐隐听到王林将许多家产迁移到大洋岛,按照报纸上所说,王林就是参加叛党的海客了。
王林勉强地笑笑,说:“别怕,我是去了一趟两湾大陆,遇到了一些麻烦。”
这是石坚教他说的托辞。不然传出去后,肯定有官府上门将他抓起来审问,到时候石坚都暴露出来,也不合他的计划。当然,王林带回来几个亲信,自然知道王林这段时间呆在哪里,而且知道王林就是参加叛党了。可他们也不敢说,因为他们自己也卷入到其中,王林暴露了,他们也吃不了兜着走。况且他们都是王林比较相信的人。而且丁老五,也隐隐感觉到石坚的身份没有那么简单,他联想到石坚找过自家主人,虽然他没有张元的眼光认出这个人就是石坚,但直觉到石坚就是石坚派来的人。但他更不敢说。
听到自家主人没有参加叛党,这些家人都松了一口气。连忙将他的行李搬进去。这一次王林没有象其他的海客那样,上了贼船不准备下来了,他只想混过三年让天理教将母亲与妻子放出来,因此在江宁府还留下一些产业,以及一些贴心人在管理。
他的老管家问他:“老夫人与少夫人呢?”
他母亲与妻子被天理教绑架后,因为不敢暴露出来,使天理教将她们杀死,当然他只好托辞说她们到了大洋岛管理产业去了。现在家中留着一个四岁的娃娃,王林回来了,可他妻子没有回来,老管家肯定要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