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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都御史赵锦告病,右都御使韦正尹也想要称病,却被上门宣旨的宦官堵了个正着,这个案子,刑部尚书还能拉下脸去审问,都察院的本管去审都察院出来的御史,这不等于是自己打自己的耳光吗?可也不能不去。

闹腾了这么久,连京师的小孩子和老太太都知道如今再争论什么,现在要做个了结,还要三司会审,这个热闹可有不少人想去看看。

大理寺要地大家自然是进不去的,可好奇心都是免不了,所以在大理寺一干当差的人这几天都拿了不少的好处,让他们打听审案的经过。

据说城里的戏班子最为热心,这个案子如果能改编成戏文剧目,那是肯定可以大卖的。

审问的过程没那么故事化,以往司礼监的宦官旁听,不过是坐在一边不发一言,边上有几个小宦官和文吏记录而已,这一次,除了记录的人之外,还有东厂的刑名差役到来,也不说话,只是把东厂的各色刑具摆在了堂上。

这些东西都是扒皮剔骨的工具,上面血迹都已经成了黑色,更显得煞气森森,那宦官说的明白:

“这次也别打板子给这人涨名声,若是不说,就让他尝尝东厂的手段是了。”

这话说得淡然,听到的一干官员却禁不住打了个寒战,这位公公说的这么明白,表达的这么肆无忌惮,想必是宫里的意思了。

很多人都以为,能敢为天下先的言官,当然也有几分风骨在,这等人下诏狱都没吓住,别说是用刑了。

但姚博被带上正堂之后,表现却大出众人的意外,大理寺这边才开始问话,还没等宫里那宦官说用刑的事情,这位清流名望就竹筒倒豆子一般全说了。

“各位大人,下官是冤枉的,下官上这封奏疏,也是被人逼迫的,当时有人用下官的妻儿胁迫,说如果下官不上这个奏疏,下官的妻儿就要死于非命,下官和妻儿相依为命,感情深厚,实在是被逼无奈啊!!”

说完这句话之后,审案的正堂这边面面相觑,众人都没有想到这姚博居然是这样的反应,正因为这样,刑部和都察院的主审官员一时间也忘了出声,任由那姚博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陛下的家事,那里容得了外人插嘴,下官上这个奏疏就是大不敬啊,一直是悔之不及,惭愧无地,想要在狱中自行了断,却又想到,若是下官不能说明真相,岂不是让圣上蒙受了不白之冤,那真是死了也无从赎罪,下官这才苟延残喘活到今日。”

审案的几人在那里脸都黑了,按照他们内心想法,这姚博自然是不必苟延残喘,可审案正堂,身边又有宫里的宦官盯着,只能是板着脸问道:

“姚博,你不必这般作态,既然你说有人指使挑唆,到底是何人所为啊!?”

“国子监司业吴作来,他给了下官大笔的银子,又给了下官田庄的地契,到最后还拿着下官妻儿的性命要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