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叔的意思是,夺情之议,虽然由吏部尚书首倡,可这既不是大明律法,也不是祖宗规矩,尚书不提,那侍郎提也是一般的。”
说完这句,看到张居正沉默,冯邦宁又是跟着说了一句:
“科道清流,还要请张阁老那边去打个招呼,清议在这等时候总有用处,免得被其他人钻了空子。”
张居正终于是叹了口气,摆摆手说道:
“回去和双林兄讲,做到这一步,不急这几天,本官想要再等等那张子文(张瀚字),走了王国光,本官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来接替,没想到他却这般对我,且看他有没有悔过之心了。”
……
“老爷,那任主事昨日送了个单子上来,说要给咱们那铁匠作坊添置些东西,小的刚才合计了下,差不多一千五百两。”
谭将在王通的堂屋中沉声说道,王通和吕万才在书案两边对面而坐,看着手中的一张张笔录文报,听到谭将的说法,王通点点头,开口道:
“去问问那单子上各项家什的价钱,要是公价或者超出原价一成,就把银子拨付给他就是。”
谭将应了,边上的孙大海有些不忿的说道:
“一个工部的官,每天在衙门里呆不到两个时辰,整天泡在那作坊里,这也要买,那也要买,莫非是来咱们这边捞银子来了。”
王通抬头笑着回答道:
“这个任主事我倒是很喜欢,花钱不要紧,要真能做出什么东西来,那我还要再给他一笔银子。”
说话间,王通看到手上的一张笔录,仔细读了几遍,沉声问道:
“这张阁老府上游七手下听差罗道,在鸣春楼玩乐时候埋怨府内忙碌操持,如今才有些闲暇玩乐……张阁老府上的游七是谁,这听差到底是张阁老的还是游七的,府内忙碌操持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游七是张阁老身边最亲信的奴仆,做派和京师大佬都没什么区别,他虽然是个下人,可手底下的也有自己的伺候奴仆,忙碌操持这个,怕是要去鸣春楼问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