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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司礼监掌印太监冯保的城府胸襟,能在路上说出这番话来,想来已经是气极,张诚身为副手,脸色也极为的不好看。

跟在身后的邹义也是见机的快,伸手对着两边和前面乱摆,凡是在路上或者两边的小宦官以及宫女都让他们快些闪开,不要凑近。

“冯公公,高擎这边不太好弄,大同那边的边镇军将和他好的如同一家人一般,又和勇胜伯余家拉上了关系,这也是一直没碰他的原因。”

冯保脸色渐渐沉了下去,听到这名字却愣了下,疑问说道:

“勇胜伯余家?”

“就是和潞王殿下定亲的那家,山西人,去年才封的爵位。”

潞王注定是个藩王而已,他的这些事基本不在冯保的考虑范围之内,也难怪不知道,听到又是大同的边将,又是潞王的岳丈,冯保冷哼一声,开口说道:

“这件事咱家不会管了,怎么吞掉的这些田亩,就怎么吐出来,张公公,内阁怎么办你答应就是,咱们这边只管批红核准。”

收取税赋征发徭役,都是按照田亩清册进行,又有官绅不纳税的规矩,所以地方上经常有人在田亩清册上作假,或者把没有功名的人所有的田地用种种方式转到官绅名下去,这样不用缴纳赋税,这种田也是有大利益。

冯保发完这个脾气之后,也自觉有些失态,进了司礼监的宅院,才叹了口气说道:

“嘉靖三十年之后,就一直闹着亏空,东南平倭、北边抵御俺答的军费,各处赈灾的银子从来都是拆东墙补西墙,府库内常年空的能跑老鼠,上面穷成这样,可下面能收税的田地却还被他们这么吞没,真不知道这些人安的什么心思,这大明朝垮了,难道他们还有好处不成。”

说话间已经显得有些颓唐,摇摇头走进了屋子,张诚掀开帘子之后却没有跟进去,放下后反倒瞪着邹义训斥道:

“你魔怔了不成,冯公公气成这个样子,你还跟着,吃了挂落才好受吗?”

这等训斥是为了自己人好,邹义连忙躬身受着,不过迟疑了下还是把怀里的那个信封讨出来,递上去低声说道:

“王通那边有些要紧东西,儿子这边也做不了主,还是要等干爹拿个主意!”

“好好陪着万岁爷玩,将来什么荣华富贵没有他的,偏偏还要做这么多的事情,平白惹出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