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楚头淡淡一笑,道:“你应该庆幸,自己还有被钓的价值。”

看着那双含笑的眼睛,贺兰康的心都酥了。

正如钟离东曦推测的,老楚头明知道贺兰康这些年在收集他的字画,还特意画了一幅《猫戏蔷薇图》卖出去,就是为了引起贺兰康的注意。

大美人嘛,即使有求于人,也不能主动上门低声下气,当然要把人勾引、不,钓过来慢慢谈条件呀!

贺兰康气他对自己像对别人一样耍心机,舍不得揍他,干脆一拳砸在书案上,狭长的桌面瞬间四分五裂。

老楚头、不,现在应该叫姜纾了,轻叹一声:“这可是家里唯一一张书案,这下可好,崽崽又有新的理由逃避习字了。”

明明知道他在扮可怜,贺兰康还是禁不住心头一酸,语气瞬间软了三分:“说吧,叫我来有什么事。”

姜纾道:“外面那个小崽崽,想必你已经认出来了,他很喜欢长安,想留下,我要你以平川军的荣誉立誓,护他此生周全。”

贺兰康啧了声:“这就是你决定见我的条件?”

姜纾点头:“我答应过攸宁阿姊,要护他一生顺遂,既然他想留在长安,我就得给他找个靠山。放心,你依旧可以风风光光做你的大将军,我不会要求更多。”

贺兰康果断拒绝:“我不乐意。”

姜纾终于失去了淡定:“贺兰康,你不愿意也得答应,这是你欠他的!”

贺兰康气性也上来了,挑眉道:“那你说说,我怎么欠他了?”

姜纾沉声道:“当年,李贼联合皇城十六卫围困紫宸殿,先帝病逝,攸宁阿姊死死瞒着,秘不发丧,足足拖了半个月,先帝的龙体都臭了——你以为这是为了谁?”

贺兰康双拳倏地收紧,面上强忍着镇定,不甚在意地说:“你该不会说为了我吧?”

姜纾被他轻描淡写的态度气疯了,一时间来不及深想,一股脑把当年的事说了出来。

十五年前,先帝病重期间,觉察到禁军统领李义之的狼子野心,他撑着昏沉的龙体反复推演,终于找到一条路,可以保住皇后,保住小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