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萝搁下药钵,不答话,静静看他。
她眸光微凉,好似冰风两片,扫得魏玘神智忽醒、俶尔记起从前。
从前,他也征询她看法、聆听她心念。可那些征询和聆听,无不浮于表面,因她回应与他期待相符、是他可以接受,他才不曾反对。
所以后来,他终归忽略她意志,自以为是地替她做了决定。
他确实给了她自由,但只是他所允许的自由。
而今,回忆落幕,魏玘哑口无言。
——本王有这么坏吗?
何止是坏呢。要当下的他,评判从前的他,除却皮囊漂亮,几乎找不出半点好来。
一时间,无人开口,屋内声息沉凝。
静寂如此漫长。阿萝垂下眼帘,纤长的乌睫好似生霜。
终于,魏玘打破沉默。
“我确实不好。”
“但我可以改,可以变得更好。”
阿萝一愣,还未回应,便听他又道:“我会变得更好。”
——这句话,远比先前更加笃定。
阿萝不禁抬眸,恰与魏玘四目相对,见他眸里有光,也有火,沉沉地燃着,似要融化她眉心积雪、睫上凝霜。
她心口发烫,半张双唇,却莫名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