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宿逑为何沉默,因为他也听见了一丝异响。
那是女子的歌声——清越,空灵,如在耳畔呢喃,被织入细密的春风。
魏玘循声望去,看见紫衣少女临河浣衣。
她纤小、白净,乌发如云,垂落身侧,被一根红绳松松拢起,好似水墨绘成的清荷。
……
不过多时,阿萝洗完了衣裳。
按计划,她本不该在今日浣衣,却不曾想,自衣柜里翻出一件蒙蚩的旧衣——宽大,耐磨,半新,洗净之后,恰能供魏玘替换。
阿萝晒上湿衣,又进竹屋,如常读书。
她读得专注,几乎钻入书里去,直到被青蛇顶动手背,才意识到日薄西山。
待阿萝托着晚膳、走出竹屋,已酉时将尽。
枫树之下,魏玘环臂身前,似在阖目小憩,身侧再无旁人。
阿萝走近才发现,他的眉心拧着淡褶。
她下意识压住呼吸,还当是自己吵到了他,听他不曾出声,才放下心来。
阿萝转眸,又看他周身,瞧见一面竹盘、一只空碗、两根竹箸。
还有一本窄而小的书,正倒扣着,摊在他两腿之间。
书名很陌生,不是屋内的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