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行德是走乡的铃医,平日背个草药篓,悬个大葫芦,手中再拿个番布,摇着铃铛走乡蹿村的行医,惯常是不着家的,村里的事,他知道的不多,还是得问孙秋实这个里吏来得明了。
“嗐,咱们村能有什么大事。”孙秋实摆了摆手。
“老叔,咱们村里有事啊。”孙大川目光直愣愣的看着桌子,提着灯笼,两腿又开始打摆了。
孙秋实和孙行德皱了皱眉,顺着孙大川的目光看了过去。
只见那是一张圆桌,没什么特别的,他们家家户户都会打一张这样的圆桌,山里不值钱的木头,随便整整,上一道清漆就成。
此时,上头搁了一盏油灯,还搁了喝水的藤壶和粗瓷碗,瓷碗旁边,一粒被咬了两口的沙梨随手被搁在上头。
等等,沙梨?
孙秋实的眼睛瞪大了,“这——不会吧。”
孙行德不解,“老哥可是想到了什么?”
孙秋实抬脚走到圆桌旁边,想伸手拿起那被咬了两口的沙梨,手都探出去了,不知想起什么,倏忽的又瑟缩回来。
再回头,他的目光瞧着孙行德,迟疑了一下,问道。
“方才,行德你可问了,大家伙可是都吃了这沙梨?”
孙行德抚须想了想,“唔,有几个是说自己吃了梨,有几个倒是没说,不过,我瞧见他们家里的桌上,倒是都搁了一篮筐的梨。”
说罢,他抬手捡起桌上的那颗沙梨,一边转着看,一边问道。
“怎么,这梨有什么——”问题吗?
话还未说完,他那清癯面上的眼睛倏忽的瞪大,整个人僵住,下一瞬,他手忙脚乱模样,猛地将手中的梨子丢了出去,失声惊叫。
“哎哟喂,我的亲娘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