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迟疑了下,递了个帕子过去。
“会不会是有误会呢?”
“不会的!”桃三娘擦拭去脸上的血泪,“他走了以后,钟福叔远嫁的大丫姐恰好回来了。
她很意外,她说她娘没有姐妹,她更不认识一个叫胡道夏的表弟。”
桃三娘想起那时自己的惊慌,好似天都塌了。
她愁眉苦脸忧心忡忡,家里的气氛也一样,阿爹马上托了人到胡道夏说的村子去询问,果然没有这个人,村子里根本没有姓胡的人家。
夜里,家里堂屋里,爹娘在唉声叹气,屋里,她看着床榻上自己准备的嫁衣,一时只觉得讽刺又心酸,神魂飘飘荡荡在半空中着不到脚。
她听着外头爹娘在吵闹。
娘说都是爹眼瘸,错把牛粪当了灵芝。
爹很沉默,好半晌才拿起大旱烟,旱烟的烟头对着桌上燃着的红烛,深吸一口,火光倏的亮了亮。
“算了算了,这人海茫茫再去哪里寻人,银子没了便没了吧,左右咱们姑娘还小,再多留两年在家吧。”
“实在不成,我卖掉一些桃树,总能给闺女凑一副体面的嫁妆。”
屋里,桃玉珠捂着嘴,背靠着门,眼里落泪不停。
不,她不想这么算了。
桃玉珠颤抖着手摸向肚子,指尖泛凉。
自从上次桃花林后,她已经两个月没有来月事了。
桃玉珠眼里有簌簌的泪花掉下,泪水没入地上夯实的土地,转眼便不见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