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来吧。”顾昭瞧着老杜氏一下便苍老憔悴的模样,两步上前接过她手中的药炉子,利落的打开药包往里头倒,又舀了三碗清水浸泡草药。
老杜氏的视线落在药炉子上,脸上是化不开的担忧。
“昭儿啊,奶奶可讨厌这东西了,翻出它就代表着家里有人不舒坦,以前是你爹,上次是你,今儿轮到老头子了。”
草药浸泡的时辰差不多了,顾昭准备起火,闻言安抚道,
“奶奶别急,你也听唐老大夫说了,爷爷没什么大碍,养一段时间身子,这病就好了。”
老杜氏:“唉,哪里有这么快,老话都说了,伤筋动骨一百天,更何况是你阿爷这般老骨头,唉哟,他这一趟可是遭罪了。”
顾昭听着老杜氏絮叨,静静的往炉子里扇风。
“对了。”老杜氏好似想到什么,“刚刚你和唐大夫说的赭石……昭儿,你怎么看得懂唐大夫开的方子了?”
顾昭摇蒲扇的手一顿,“啊,阿娘教了我一些字,正好认得。”
记忆里张氏是有教过小顾昭识字,只不过不多,像赭石这样的字,小顾昭是认不得的。
顾昭心里叹了口气。
“这样啊。”听到张氏,老杜氏便不再追问。
张氏娘家通宁镇文风昌盛,像顾昭的舅舅,前两年听说还考上了童生,张氏跟着家里人认点字,教给顾昭,再正常不过了。
东屋里头有些动静,老杜氏瞧了一眼,急急道,“应该是你阿爷醒了,我去看看,昭儿你看着药炉子。”
“好。”顾昭点头。
煎煮草药需武火文火,等顾昭煎好药,又稍微晾了晾,已经小半时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