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前些天他被火伤得太重,又自暴自弃了许多时日,此番来北地大量失血,雪上加霜,原是强弩之末。
沈舟颐虚颤颤地跌倒下来,重重摔在一指多长草丛中。鼻间是草和泥土的清香味,以及死亡弥漫的血锈味。
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下。九个月,还是太长了啊……他刚才还妄想见一见孩子的面,现在看来似乎做不到了。
戋戋惊慌失措,随沈舟颐也伏在荒凉的草场上,挽着他脖颈。
“沈舟颐!”
沈舟颐费劲儿睁开一条眼缝儿,模模糊糊见到戋戋姣好可爱面孔,点点活着的温柔又浮现在他濒临死亡的面孔上。
“戋戋,”
他哭着,哽咽,泣难成声,那样城府深沉的他像个被大人丢弃小孩子,天真肆意哭成一团。
“我喜欢你。”
“从我当了慧时,就喜欢你。”
……
“你为什么就不能爱我一点点?”
沈舟颐手指哆哆嗦嗦伸向戋戋,泪水决堤,从眼眶溢出。
草原西风又冽又寒,清风中沈舟颐白衫微动,沾染他刚喷出来的血迹。
面具掉了,露出他重度烧伤的半张脸,模糊五官,丑陋狰狞经脉……俊貌玉面不再,他比以前丑了,瘦了,也憔悴了,两鬓均已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