戋戋略恼,不知他是怎么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等无耻之语的。那月姬已独守空房多日,颇不像他一贯怜香惜玉雨露均沾的作风。
“哥哥今晚还留在我这里呀,”她蹲坐在他脚边的软垫,脑袋任性地仰在他膝盖上,像一只黏糊糊的糯米团子,顺手把他的医书抢过来,“姨娘会吃醋不高兴的。”
沈舟颐睽睽注视于她:“好,那我去她房里。”
说走就走,连缱绻的逗弄都没有。
……这更不像他的作风。
戋戋心脏下坠,直觉告诉她她应该拦住他。
“别。”
她两只手臂缠抱住他的小腿,“要不哥哥还是留下吧。”
她乱扭两下,肩头的衣襟松垮了,香肩隐约半露。
沈舟颐一笑,将她拎起来丢在床上,似蜜糖甜地亲吻上来。她既要以此等声色之幻蛊惑他,那他不妨就好好饮馔饮馔。
戋戋的身体香香软软的,碰她犹如碰在棉花堆里,加之她那双无辜又漉湿的眼睛,引人去毁掉。沈舟颐双臂撑在她脑袋两侧,居高临下的阴影将她笼罩住,今夜比平常都更恣睢些,掐着她的脖子,一会儿叫她哭一会儿又叫她笑。
迷迷糊糊折腾到午夜,守夜的涵秋忽然敲门:“公子,姨娘房里的侍女来了,姨娘腹痛难忍,疼得昏过去好几次,叫您过去瞅瞅。”
沈舟颐睡眼惺忪,片刻未应声。戋戋也被这声惊醒,心想那月姬又耍什么花招,竟欺凌到她头上?今日非同小可,她须得留住沈舟颐才行,否则他明日焉肯乖乖给吴暖笙瞧病,她又焉能从他手上套到更多的银两去堵姚珠娘的大窟窿?
心思流转间,沈舟颐已醒转过来。戋戋佯作熟睡,两只兰花枝似的绵软手臂将他的腰搂住,做出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她本对沈舟颐又恨又惧,巴不得他和别的女人夜夜笙歌,天知道她是怎么克服心理阴影,反过来求恩于他的。
沈舟颐显然打算走,轻轻推她两下,叫道:“戋戋?”
这怜香惜玉的死男人。戋戋越加恼恨,沉睡不答。
沈舟颐欲拿掉她缠在自己腰上的柔臂,她自然而然被惊醒,懵懂问:“怎么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