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年末。
除了伟大航路上有季节分明的春夏秋冬岛,其他各海域的小岛与国家依旧需要经历四季的变化。
南海的巴苔里拉岛亦是如此。
大概是受地理环境影响,每年的冬天巴苔里拉岛都会下雪。
今年也不例外。
刚入冬的时候就下了一场纷纷扬扬的初雪。
冬天一向难熬。
对于生活在落后地区的人来说,冬天就代表着饥寒与窘迫。
因为他们不仅要操心本就拮据的生计问题,还要担心那些肆意在四周侵扰的海贼。
每到年末,那些海贼就仿佛有年度指标要完成一样,总会大规模的打家劫舍。这么说也带了些灰色幽默,事实是冬天对那些不成气候的小海贼来说也是一段艰难的日子,所以为了熬过冬天,他们都会选择把灾难带给其他人。
种种原因加起来,很多人既不喜欢冬天也没有闲情展望新的一年。
不过今年和往年比起来有很大不同。
最明显的地方就是海贼少了。
无论是常年在海上巡逻的海军还是每片土地都驻扎了的陆军,都让那些海贼没了冲业绩的去处,不是被抓走丢劳改监狱了就是被拉去开荒,也有可能被遣返回老家作回原来普通人的身份。
没有海贼侵扰对于普通人就是最大的喜讯。
当然了,也有锦上添花的事情。
就好比像巴苔里拉岛这种冬季格外冷的地方就被世界政府派来的人加了供暖系统。
虽然这种供暖系统达不到被称为未来岛的艾格赫德拥有的水平,只是在冬天给每户人家都通了能熬过冬天的地暖,不过也足够了,至少不用考虑寒冷的问题。
所以,在解决了这些困扰的问题后,今年巴苔里拉岛比往年有生机多了。
街上的铺子不像从前那样因忌惮海贼而早早停业,大敞着门招呼每一个行人。
小孩在街上嬉闹打雪仗、成人在各家各院清扫前几日积起的后雪。
两三人结伴出门采购,也有三五人站在路的一旁聊天。
……
“听说了吗?西面靠海的小山丘那边的房子好像有人住了。”
虽然已经快忘了那里曾经的主人是谁,但很多人都知道那里有一间荒废了二十年的小屋。
小屋多年失修已经变得破败不堪,但屋外废弃院子里的扶桑花在花季时一丛一丛开得很艳丽,很多人在路过的时候会驻足欣赏一下。
“好像已经被翻新过了。昨天我路过的时候看到小屋外面被人收拾得很干净。”
“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前几天圣诞节期期间,我孙子去后山砍树,说是碰到了一个年轻小伙。对方很热情,还帮他砍了树。因为看起来有一点眼生,就拉着聊了会天……听我孙子说,那人其实也是我们南海的
”
诶,是吗?其他人发来的消息。
所以如果可以,他想尽可能多的给对方留休息时间。
当然了,他也乐意为之。
亲手打造一个温馨的住处有一种区别于找到大宝藏、打赢了一场战斗之外的成就感。
他改造了房间的格局。
面向大海的主卧没动,只是增添了不少新家具。
次卧被改成了书房,客厅和厨房都翻新了一遍。
他将屋外的墙壁刷成了他喜欢的暖色调,不过在卧室、书房这些艾米常活动的地方换了她喜欢的冷色调。
尤其是对方最常待的书房,他更是着重策划。
为此他专门去集市定制了三面靠墙大书架……虽然不知道以后用不用得上。
书房外面是院子。
多年失修的院子早就杂草丛生,他直接放了一把火将野草全部烧了个干净,然后整理了一番,打算在来年的春天将这里变成可以供艾米小憩的小花园,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机会。
不过为了避免艾米看窗外时只有一片光秃秃的土地,他搬了几个花盆,去外面山上移植来了些看起来挺好看的花草放在书房窗台上。
艾米不像他,没有烧烧果实带来的特殊体质,虽然对方也不怎么怕冷吧,但艾斯还是在冰冷的瓷砖地上铺了层具有保暖效果的木地板,然后又打算在上面铺一层毯子……
艾斯现在就是在做这个工作。
他先往壁炉里丢了一团小火焰,让快熄灭的壁炉继续工作,然后取出自己买来的地毯……
看着正在看书的艾米,艾斯觉得让人挪开位置再铺地毯有点耽误人时间,想了想,直接过去将人连同躺椅一起稳稳举起,然后用脚铺开地毯,做完这一切后才将人又轻轻放了下来——
于是对上了视线。
艾米看着他,沉默了一会幽幽开口道:“有时候你的脑回路确实挺奇怪的。”
是在说他这个铺地毯方式。
艾斯自动忽略了其中嫌弃的意味,反而为艾米有点时间把注意力分给自己而龇起一口大白牙朝她笑笑,然后趁机在嘴上重重亲了一口。
赶在被更‘嫌弃’之前火速离开继续干自己的活。
擦擦柜子擦擦桌子,整理整理小摆件……
最后实在摸不到事情可做,便来到艾米身旁盘腿在地毯上坐下,双手捧着脸颊看着对方发呆。
过了一会,等听到厨房烧水壶声音响起,又起身跑到厨房去拿烧好的水给艾米泡杯茶,也端起放在厨房的点心盒准备放到艾米面前的矮圆茶几上。
在这个过程中还顺手往自己嘴里丢了几块饼干。
这一幕被艾米撞见了,于是乎刚刚那个没脸没皮的人现在突然有点不好意思。
机械地嚼着嘴里的饼干,讪讪地将点心盒放到艾米面前,然后又盘腿坐下。
围观了整个过程的艾米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便伸手在对方头上来回挼了两把。
嗯,手感不错。
“我出去一趟,在家等我。”
挼得差不多之后艾米放过了不敢反抗的可怜的艾斯,放下身上的毯子起身。
“我不一起去吗?”
看着那个直径走到门口披上外衣的人,艾斯问道。
艾米穿戴好打开门,朝艾斯笑笑:“不用,我马上就回来。”
说着便关上门走了。
艾斯维持着看向门口的姿势在原地坐了一会,突然感觉烧烧果实带来的特殊体质也一般,还是能感觉到有点冷的。
想着,往壁炉里又丢了一团火焰。
他看了两眼艾米放着的文件,拿起桌上的食物吃了一会,而后又把那杯快凉了的茶一饮而尽。
对于经常在大海上跑来跑去的人,突然回到无所事事地陆地总容易感到无聊。
又有些无聊的艾斯干脆往后一倒,直接倒在毯子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上看看、下看看,左看看、右看看……
右边啊。
艾斯盯着右边放在柜子上的相框。
那里被他摆放了好几个相框。
有他和白团大家的合影,也有和路飞萨博达旦等等,当然也有和艾米以及艾米单独的。
也有这个房子主人的合照,他的生父罗杰和他的生母露玖,这是他在打扫卫生时从藏得很隐秘的夹层里翻出来的,他把相框擦擦干净和其他相框放在一起。
在这里面,还有一张很特别的相框。
——他母亲露玖和他的合照。
这么说不太准确。
并不是他母亲和小时候的他或是他母亲的怀孕照,卡普老爷子和他说过,他母亲是在生他之后没几天就病逝了。
那张照片,是现在的他和‘过去’的母亲的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