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唇边勾起一抹笑意,不紧不慢道:“这里的房梁看起来真不错,吊一个人上去都不会随便断开的样子。”
一看就是合适宰式颈部疗法的好房梁。
格兰威特愣住一下,下意识顺着他的话思考,道:“你不会成功的。”
居酒屋的店家还要做生意。
不可能让太宰治随意在这里把自己挂上去。
“真是无情啊,”太宰治哀叹一声,幽怨看着她,道:“都不愿意说点好听的话哄哄我。”
鎏金色的眼眸映出太宰治的身影以及他身上长到夸张瞩目的生命时间,在意外和自杀频发的日本,很少有人的生命时间会在八位数以上。
人的一生中或多或少会遇见几次足以威胁生命的重大危机,显示他们生命的时间预言着危机何时会出现。
若能化解危机跨过生命的槛,意味着生命时间得以延续。
若是不能破除危机,生命时间归零也代表生命就此终结。
所以说,太宰治很奇怪。
他有漫长的生命时间显示他不会轻易死去,他却不珍惜自己的生命,想要自行终结自己的一生。
“什么算是好听的话?”离开居酒屋,走在横滨夜晚的街头。
格兰威特侧头看向太宰治,夜风吹得身上半湿的鸢眸青年脸色微白,道:“支持太宰先生的行动吗?”
她不会干涉别人的生命。
同样不会支持太宰治折腾生命时间的举动。
“什么才算是好听的话,”太宰治重复一遍她的问题,蛮不正经道:“大概是时岐小姐现在答应陪我一起去殉情?”
他重点强调道:“我会很高兴哦。”
微凉的春季夜风吹拂着沙发风衣衣摆,带走水汽的同时不忘带走太宰治身上的体温。
不需要触碰,她都能猜到太宰治身上的温度肯定很低。
泡在鹤见川扑腾半天,出水以后没有立刻换上干燥的衣服或是弄干身体,晃晃悠悠领着她到居酒屋填饱自己的肚子。
他简直把自己过成路边流浪的小动物。
可怜巴巴维持活着的程度,并且完全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我比太宰先生要爱惜自己的性命,不会陪你一起去殉情。”
格兰威特停下脚步,翻开怀表垂眸看一眼时间,径直道:“现在是晚上十一点整,你有二十分钟的时间换一身衣服出来。”
晚上十一点三十分,他们要到大岛丽子居住的公寓楼下。
“哦呀,”太宰治抬头看一眼建在横滨商厦外的变装店,略显惊讶道:“时岐小姐是想让我换一身衣服吗?”
他以为她没有在意这件事。
就像他早已习惯入水以后,浑身都会湿透,钱包和手机都被一并冲走。
“十一点零一分,太宰先生再不去换衣服,我们都会迟到。”格兰威特轻凝一下眉心,若非遇见不可逆转、阻止的案件,她是不喜欢迟到这个词。
无论是自己亦或是别人。
正好太宰治看起来就是相当不安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