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铃响起,纤细的手从被窝里伸出来,关掉了床头打搅睡眠的声音。诸伏玲奈睁开眼睛,先是转身支起上半身,将手掌放在了诸伏高明的额头上,再摸了摸耳垂后。这里的皮肤最薄,毛细血管也多,若是发烫,耳后的温度不会低。
很好,应该没有在烧了。诸伏玲奈将手移开,体温具体怎样,等等还需要用温度计量一下。
“玲奈…”诸伏高明睁开眼睛,在她的手放上她额头的那一刻就转醒过来。
坐在床边穿上拖鞋的诸伏玲奈,回头看向坐起身的诸伏高明。“高明,再睡一会儿吧,还早。”
“不了,我和你一起起来。”没有头痛的感觉,睡了一晚上,整个人自我感觉是恢复过来了。之前和诸伏玲奈定下的一起起床的决定,既然他身体无碍,就要履行。
依旧按照之前的分工,简单地洗漱过后,诸伏高明上楼,将昨天一家人换下来的衣物放进洗衣机,清洗干净后,拿出来晾晒在阳台里侧的栏杆上。诸伏玲奈则是到厨房间,准备今日的早饭。
外面的天空阴沉沉的,浓云密布,看上去雨马上要下下来了。初夏的雨,下一场,气温便上升一些。诸伏玲奈将厨房间的窗户打开,从窗外送进来的风,带着一丝丝的热气。
深呼吸了几口,诸伏玲奈俯身拉开了抽屉,拿出需要使用的碗筷。虽然刚刚诸伏高明测出来的体温,已经回到了正常值,但毕竟是烧过的,诸伏玲奈自动将他归为了生病刚好的状态。
厨房间的门口出现人影,诸伏玲奈没有抬头,“高明,今天准备的还是粥。”砧板旁的盘子里放着切好的西红柿、秋葵、包菜丝和一些切成小块的鱼肉。虽然生病了,但都是在转好的状态,给两位正在恢复期的人吃寡淡的清水粥,肯定是吃不下去的。
“可以,还需要准备什么吗?”诸伏高明已经晾晒完衣服了。终于肯开口用用这张嘴巴的他,询问她。
“没什么需要准备的了。”基本上她都已经处理好了,诸伏玲奈拿着碾压器正在碾压碗里的白煮蛋。“高明,帮我拿一下冰箱里的美乃滋,好吗?”
诸伏高明应下,来回五步路,将美乃滋放在诸伏玲奈面前的台子上。
诸伏玲奈打开盖子,将乳白色的酱挤入碾碎的白煮蛋中,再用力敲了几下,“优树不喜欢吃蛋黄,这样弄就看不出来了。”小孩子对食物的直接影响,是他们吃进去的第一口味道。优树记住了鸡蛋黄的味道,在这之后,一提到蛋黄,小家伙溜的比谁都快。但是小孩子怎么能不吃蛋黄呢,鸡蛋黄可是相对来说,最便宜且最能补充营养物质的食物。诸伏玲奈踌躇了一段时间,之后优树一天吃的所有食物里,都必然藏着,他发现不了的鸡蛋这个成分在。
“辛苦你了,玲奈。”诸伏高明将盘子里的蔬菜还有鱼肉,放进咕嘟咕嘟的锅子里。优树是有点小挑食在身上的,不喜欢的食物,真的一口都不碰。鸡蛋是优树最不喜欢的食物之一,为了让优树多吃些,诸伏玲奈费了不少功夫。
“这怎么能说辛苦呢。”为了儿子,她乐意。况且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每个孩子都会有一两种不喜欢的食物,只是优树不喜欢的,刚好是平时生活中最容易接触到的食物。
诸伏高明伸手,将诸伏玲奈掉出来的头发丝理会去。诸伏玲奈抬头对他笑笑,“不过,不喜欢鸡蛋确实有些伤脑筋。高明,你有不喜欢的食物吗?”这几年,她做什么,他就吃什么,从来没有说过不喜欢之类的话。
“没有,你做的我都喜欢吃。”诸伏高明打开水龙头,接过她拿在手中的碾压器清洗着。诸伏玲奈在做饭上花心思,每天都能整出些不一样的餐色,渐渐地他对每次坐上餐桌都带上了期待。
“这么说,是我成功抓住你的胃咯!”诸伏玲奈将刚刚烤好的贝果从烤箱里拿出来,当初她努力学做饭真的是带着多缠着一会儿诸伏高明的意思,人家不是都说嘛,要想抓住一个男人,首先要抓住他的胃。嘿嘿~看来她很成功。只不过,后来啊,她的重心全都转移到优树身上,天天研究怎么让优树的菜单变得有营养且孩子爱吃,把诸伏高明丢到一边就是了。
诸伏高明微微扬起的嘴角,展示着他的好心情。最近他笑的频率越来越高了,诸伏玲奈有注意到这点。
“不过,一开始确实让我有些难以下咽…”那是诸伏玲奈刚刚到长野后不久,本就不太会做饭的她,上来就把厨房的活揽下来了。诸伏高明见她强烈要求,便没有阻止。只是…咳咳…他们两人那个月都瘦了不少。
诸伏玲奈撅嘴哼了一声,从抽屉里拿出汤勺在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锅子里顺时针转动。
诸伏高明的手刮着她耳边是发丝,“玲奈,我帮你把头发重新绑一下。”没等诸伏玲奈回答,他的手便将她头上的发圈拉了下来。松散的头发,散落在剪头。
“等一下啦。”诸伏玲奈往后退了一步,离开灶台,一只手将锅盖盖上,再关掉煤气。
诸伏高明的手缓慢的理着她的头发,瞪了许久,丝毫没有要扎起来的意思。“高明?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诸伏高明可不像是会梳头发的人。
抬起的手被他抓住,放下。“我可以的。”诸伏高明将她头发全都捋到一起。“挽青丝,携白首…”
“什么?”诸伏玲奈只听到他低声呢喃了一句。
“在说你的头发很好看。”诸伏高明将手腕上的发圈,箍上诸伏玲奈的头发束。“玲奈,好了。”
诸伏玲奈应声,手掌在头发上摸了摸,发现头顶右侧鼓出来的一缕头发。在她摸到的时候,诸伏高明也伸出手,快速将发圈拿下,“重新来…”微微有些尴尬…他帮诸伏玲奈扎过头发,但都是在干某些羞羞事情的时候,只是简单的挽起来,没想到现在一本正经地做起来,反而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