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信自己听到了可疑的声音,似乎是从隔壁传过来的。
诸伏景光穿好衣服,走到阳台上。
凌晨的东京寂静而幽谧,楼房的窗户里差不多都熄了灯,暗暗的。
格格不入的正是他隔壁那家,从露台通向屋内的玻璃门边的帘子没有拉好,透出明亮的光源,在幽暗的夏夜里格外惹眼。
还没睡觉吗?
他正要转身回屋,忽然想起几天前她在露台上的情形,他犹豫了。
他不应该擅闯民宅。
——但她是个令人担心的家伙。
这个时间点进去还是过于违法乱纪了。
——但她是个令人担心的家伙。
诸伏景光内心挣扎许久,拳头握紧又松开,咬咬牙,翻过阳台。
玻璃移门果然没有上锁,他皱了皱眉,从客厅穿过去。
屋里,几乎房间都开着灯,却阒无一人。
他放轻脚步,站在卧室门口好一会儿,目光飞快地掠过房间里的摆设,确认没有人后,继续往其他房间找人。
打开洗手间的灯,她不在,从书房经过,她也不在,他的视线投向亮着灯的厨房。
他快步走进厨房,在收拾整洁的料理台旁边见到了她。
她靠着料理台席地坐着,脑袋堪堪枕着料理台的柜子拉手,随时要滑下去,双手软软地垂在身侧,其中一只手旁边还落了一把扳手,闭着眼睛睡得正香甜。
诸伏景光松了一口气,一直紧绷着的双肩微微松落下去。
他蹲下来,平视着她。
厨房比昨天要整洁很多,看来她已经对厨房做了进一步的修整。
他刚才听到的异响可能是她的脑袋磕在柜门拉手上的声音。
他用手托住她的脑袋,从柜门拉手上托起来,轻轻扶正。
她的睫毛微微翕动着,他的手顿住了,不敢有多一步的动作。
她的睫毛浓密,像小扇子一样,如果睁开眼睛,那双深色眼睛里的神色常常让人猜不透,似乎是懵懂的,却又好像什么都知道。
他的目光扫过她的脸庞。
她不是很经常笑,说话也不多,但像是有自己的小天地。
她的头又往旁边歪了歪,于是她的头发从他的掌心柔顺地滑入指间,细腻痒酥的感觉像细小的电流一样窜进他的血管中。
他的呼吸急促了一些,意识到现在的情况有多怪异。
凌晨两点,成年男人在单身女人的家里,用这种姿势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