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雏菊的春天01

毛利兰干巴巴地笑了笑:“我,也没说是假的啊……”

深呼吸复深呼吸,下一秒,铃木园子光彩照人地逼向了碇吟选,眼睛闪闪发亮:“这位先生,兰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您现在有空和我们一起去春游野餐吗?”

“野餐?可我什么都没带啊。”碇吟选摊了摊手。

“嘿嘿,没事,我家管家已经开车把东西送到堤无津川绿地公园了,人来了就行!”大小姐哼笑两声,这方面她行动力向来卓绝。

于是江户川柯南眼睁睁看着三人组变四人组,碇吟选和铃木园子聊起来,这脑回路得歪到哪里去,算了,反正接下来他们只需徒步赶往绿地公园——

几秒钟,天降暴雨,无人带伞。

水银泄地,磅礴雷鸣震动,旋转的风吹开街道。

再完美的计划也得先插一脚去避雨,铃木园子被迫窜来窜去,直到溜进一家甜品店加长的屋檐下才停住,结果转身一看,这家店今日刚好没开门,他们也就只能站在屋檐下了。

拍拍外套上沾湿的痕迹,她安慰起遗憾的毛利兰:“没事,兰,大不了明天再野餐,绿地公园又不会跑掉,我先打个电话给管家,他会把车开过来接我们的。”

“你们也是去绿地公园野餐的吗?”屋檐下还有其他的躲雨人。

碇吟选把视线挪过去,是位别着天平葵花的律师和他夫人,手亲密地握在一起。

毛利兰看着这天地一白的水幕:“嗯,可惜现在突然下了雨……”

话音未落,云雾渐开露出灿烂的日光,这竟然是太阳雨。

“啊,是狐狸出嫁的天气。”律师夫人微微怀念地眺望,手却不由自主地比出了特殊的姿势,像是搭起一只眼睛。

“你还信狐狸之窗啊?”村濑界人好笑而纵容地看着,“这玩意根本什么都看不到,你还不如去信那个潘多拉,女人不都喜欢青春永驻吗?”

尤其是,当这个女人美得清尘脱俗时,老去都像是一种罪恶。

“听说铃木家最近又要办珠宝展,宝石,对了,菊绘喜欢什么样的戒指呢?”村濑界人握紧她的手,“该买个新的了。”

戒指吗,碇吟选在帽檐下扫了眼女人的左手,的确有长期佩戴的戒痕,但既然对方如此恩爱,怎么会出门不带婚戒——算了,或许是弄丢了补买,给别人胡乱上嫌疑不是好习惯。

他正打算收回目光。

然而,女人忽然剧烈地颤抖了下,刹那间后退半步,高跟鞋跺地一响,碇吟选视线上移看清她复杂而恐惧的神情,这位具有日式古典温婉气质的美人堪称花容失色,捏紧了男人的手。

她在害怕什么?

檐下的人下意识都看了过去,是位抱着花篮的小女孩,肩头已经湿透,忽然被万众瞩目似乎是吓了一跳:“买、买花吗?”

她怀里抱着的是一篮雏菊,白瓣或红瓣都拥着鹅黄色的花蕊,灿烂缤纷且新鲜带露,前段时间暖气过境,原本三月才开的雏菊二月底也有了,或许就是最新的那一批。

碇吟选替所有人摇了头,远处刚好传来撑伞妇人的询问声,小女孩很快被揪回去了,而女人这才放下防御性的手臂,颇有些失魂落魄的意味。

“有哪里不适吗?”在江户川柯南惊悚的眼神里,他和蔼可亲地关心。

“没事,菊绘……只是被吓到了。”村濑界人的笑也勉强了几分,“你们不知道吗,两年前的时候,东京里发生过大型拐卖案件,受害者都是年轻女性,他们拐卖的套路就是让年幼的孩子在路边卖花,然后把好心人引进巷子里所谓的花店——”

“别说了,界人。”三条寺菊绘死死地握住他的手,苍白的脸色我见犹怜,“都过去了。”

“我已经不在乎那个春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