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干流光溢彩,穹顶闪烁细碎的光,浓稠的迷雾笼罩这片天地,就连脚下的草都是七彩的,还有着如同水晶的质感。
我是死了吗?
这里一定不是地狱,龙这么善良又充满正义感,肯定不会下地狱的!
想到这他又开心了起来,眼前的大树枝繁叶茂,似乎比闪光的穹顶还要大,伸出的枝桠向着无尽远方延伸,直到去往看不见尽头的地方。
四周空旷无人,连一只飞鸟和一只虫豸都看不见,安静地只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
阿遥踩着七彩的草往树干底下走,树看着近,实际上距离离得很远,无声静谧里他一直数着自己手腕的心跳,从一二三四直到七八千,才越过那段看上去极近的小路,走到树底。
树下有一个人。
她看上去只是一个小女孩,白色的头发扎成一个单边的马尾,上面还有绿色类似叶片的装饰,身上的裙子也和头上的装饰是同一套的,整个人就像一朵白色随风摇曳的花。
但这里没有风,女孩也没有真的再摇曳,阿遥望向她的神情似乎有一点茫然,一路行来没见过任何活物,没想到树底下倒是真的会有人在。
他张了张嘴:“请问……”
“阿遥。”女孩说。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归于沉默,阿遥顿了顿,指尖对准自己,好奇地问:“你是谁,你认识我吗?”
“是的,我见过你很多次了。”那个女孩点点头。
“很多次?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阿遥嘟哝,想了半天都没从这张脸上看出一分熟悉,倒是女孩身上的力量波动很熟悉,语调听起来也有点耳熟,应该是在哪听过。
在哪听过呢……
他苦思冥想了很久,女孩也等了他很久,最终阿遥恍然大悟,双手在胸前猛然一拍:“哦,我想起来了!”
“你是草神大人!”
旅行者提到过,小吉祥草王纳西妲的躯体被关起来了,只能将意识附着在别人身上外出行动,之前在禅那园的那个冒险家协会工作人员就是她的附着对象,如果这么说的话,他确实认识纳西妲。
声音和苏醒前听到的那两句“对不起”也很相似,只是后者更加成熟低沉。
“你怎么会在这里呀,”阿遥有些沉痛,“你也死了,最后旅行者没有把你救出去吗?”
很快他又自己否认了自己:“不对啊,就算附着对象被杀死,你的意识也应该回归本体,不会死亡才对。嗯……难不成我现在也和你一样被须弥的贤者们关起来了?”
女孩静静地看着他,既不否认也不承认,眼神中的宁静和慈爱都快要溢出来了。
阿遥向来是用直觉判断一个人好坏和善恶的一条龙,没有人能逃过这一双纯净的眼睛。他将视线聚焦在他所认定的草神身上,见她轻轻地笑了一下,如同朝露待晞,明媚又灿烂。
“不,你没有被关起来。”草神说,“这里不是须弥的净善宫,是世界树的根系底部。”
“世界树……”
仰头望向璀璨流光的树顶,叶片簌簌飘动。大陆上的记忆都汇总在世界树里,它是全部的历史和流淌的时光,在不可见的地点里一直支撑着大地的运转。
世界树所在的空间和地上世界镜面对称,共享一片大地,世界树扎根的泥土则是提瓦特人脚踩的土地,在特定的时机里,根系会破土而出,裸露在外的部分会凝聚金色或青色的雾气,将深陷在其中的物体拉进根部流出的记忆里。
被称之为地脉。
“阿遥,我等了
你很久了。”草神静静地立在地脉根部,“草神是管理世界树的神明,每一次我都会在这里等待时机成熟,等你足够强大到能从我这取走你过去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