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突然被戳穿,葛郢慌了一瞬,咽了口唾沫,色厉内荏:“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欠教训是吧!这回别以为能用你那些歪点子吓到我!”
溪兰烬没搭理他,扭头小声问:“谢熹,你也闻到了对吧,和梁源身上一样的味道。”
谢熹略微点头。
溪兰烬忍不住又多看他一眼。
谢熹的嗅觉似乎很灵敏,方才一瞬间就锁定了葛郢。
葛郢几人也跟梁源一样,遇到了那个卖药的姑娘?
怎么就那么奇怪呢。
而且梁源身上似乎出现了奇怪的反应。
但这些人自己作死,搞出什么问题来也该自己承担,溪兰烬没兴趣探究,准备捡根树枝把人都打跑。
白玉星的咋呼声突然从天而降:“葛郢,你们几个围着他们二人做什么呢,是不是在欺负人,信不信我马上回去告长老!”
那边,白玉星跟着几个内门弟子,带着另外几名外门弟子走了过来。
他这跟小学生威胁“信不信我去告老师”似的。
非常幼稚,但很有效。
刚被长老训斥过一顿的葛郢几人脸色微变,只得不甘心地让开了位置。
修为增长的秘密被捅破,葛郢心里慌得厉害,生怕溪兰烬多嘴说出去,扫他一眼,擦肩而过时,压低嗓音冷冷道:“你最好别落单遇到我。”
溪兰烬微笑回应:“这句话还给你。”
葛郢等人走了,白玉星才快步走过来:“你们没事吧?”
说着,紧张地扫了眼谢熹,看他没有受伤,心下顿安。
溪兰烬摇摇头:“多谢白师兄出手相助,我们没事。”
“你们是怎么得罪了葛郢吗?”有个内门弟子插嘴,“葛郢那家伙又记仇心眼又小,可得当心些。”
溪兰烬笑眯眯的:“没有的事,不过是葛师兄见到我们,想要指教指教而已。”
白玉星不敢把自己的照顾表现得太明显,等其他人转过视线了,才压低声音,冲谢熹小小声道:“万一他要是去骚扰你们,你们别怕,跟我说,我帮你们教训他们。”
谢熹:“……”
白玉星早在小谢道友那里习惯了这臭脾气,也不在乎谢熹回不回话,溜溜达达又走了。
溪兰烬当没听到白玉星说的话:“走吧,谢熹,我们再转转。”
可惜能从村民那里打探到的消息有限,村子附近也没什么线索,浪费了一个白日后,众人又回到了暂居的院落里,用完晚饭,各自回屋。
溪兰烬想起另一件事,回头看了眼,果然没发现梁源。
他拉住跟梁源住一屋的人问了一嘴,对方才道:“他身体似乎不太舒服,白日里都在屋里待着呢。”
溪兰烬瞥了眼那屋,点点头,不再询问,跟着谢熹进了屋,才道:“我有种预感,今晚鬼祟应当会有行动。”
谢熹道:“我也觉得。”
俩人都有这种预感,溪兰烬便也不睡觉了——主要是不敢睡,第一晚梦到梦里的男人抱着他不放,第二晚就梦到被咬了一口,今晚再躺下睡觉,他真是不敢想还会发生什么。
更可怕的是,他虽然没看见过梦里的男人长什么样,但嗅到了他身上的气息。
溪兰烬想想就觉得自己可能有点毛病。
他可能是传闻里的魔门少主溪兰烬。
而谢拾檀是亲手杀了他的人。
在这样的关系下,他居然还在梦里幻想谢拾檀!
天哪,他真是变态。
溪兰烬内心忏悔着,忽然听到身边的人问:“不睡会儿吗?”
溪兰烬摇头:“不睡了。”
旁边一阵窸窣,谢熹俊秀的脸忽然贴近了些,注视着他的眼睛:“是睡得不好吗?”
做那种梦,谁睡得好啊。
溪兰烬支吾了下:“做了点噩梦,不太想睡了。”
“噩梦?”谢熹似有不悦地蹙了下眉,又问,“什么样的噩梦?”
室友,你问得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溪兰烬不太高兴地回答:“梦到被狼吃了。”
他这么一回答,谢熹反倒是笑了,不再问什么。
莫名其妙的,有什么好笑的?
溪兰烬纳闷了会儿,不再管他,盘腿打坐。
屋外的夜色渐渐浓厚起来,村子笼罩在薄雾般的夜色里,静得有些出奇,连犬吠声都没有。
就在这样幽寂的夜色中,忽然传出了一声婴孩般的啼哭声。
溪兰烬立刻从打坐中抽回神,和谢熹对视一眼,跳下床:“我们出去看看。”
其他屋的弟子也听到了声音,大多大着胆子走了出来,紧张地吞咽着唾沫,惶惶地四下打量,一时很难分辨出哭声的具体位置。
婴儿的啼哭声近得有些刺耳。
谢熹的眸光不偏不倚,直接落到了对面的屋门上。
溪兰烬也立刻锁定了那间屋子,这整个院子都是折乐门的人,其他人都出来,这屋里的人没出来,很可能出了事。
那东西竟然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出现杀了人?
溪兰烬脸色一沉,快步过去,抬脚一脚蹬开了屋门。
这屋里住着三个外门弟子,其中一个倒地吓昏过去,另一个站在床前,浑身僵直,人似乎已经吓傻了。
婴儿的啼哭声还在持续。
溪兰烬飞快扫视一圈,却没看到狐鬼,记起这是梁源那屋,立刻问:“怎么回事,梁源呢?”
站在床边的弟子呆滞地转过来,嘴唇哆嗦:“生、生了……”
“什么?”
那个弟子咽了口唾沫,侧身让开,露出被他挡住的床上的画面,呆呆道:“梁师弟他,生了!”
溪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