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逆着光看向上方的人,突然想到:苏格兰威士忌走路没有声音,有点像一只大猫。
“辛苦了。”虽然心中的想法已经跑偏,但是那并不耽误神津真司十分自然地打了声招呼。
诸伏景光垂眸看着躺在沙发上的人,没说话。
从容、松弛、沉静、不急不躁……如果一定要说面前的这个人与酒吧中的调酒师有什么区别,那大概只有话比过去见面时多了几倍。
“药。”他伸出手,摊开掌心的下一秒,一支熟悉的药膏便递了过来。
诸伏景光看了一眼躺在掌心的药,视线又轻轻一转,顺带着看了一眼放松地躺在沙发上的金发男人,眸光晃了晃。
未免表现得过分坦然了些,是自信于现在的我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吗?
察觉到苏格兰威士忌的视线,神津真司短暂地思考了两秒,意识到虽然是在自己家里,但是有客人在场的时候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躺在沙发上似乎有些自在过头了,他攀住沙发靠背,正准备坐起来,但是很快就被一只手阻止。
“苏格兰先生?”他语气中难得地带上了困惑。
抵在他胸口的那只手并未用力,但是神津真司还是顺从地躺回了原处,他没表现出反感,只是抛过去一个疑惑的眼神,向那位客人突兀的举动发出询问。
对方的配合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诸伏景光口吻平淡:“你似乎完全不担心我会对你不利。”
隔着一层柔软的布料,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掌心下的那颗心脏正沉稳又有节奏感地跳动,即使处于这种被动状况下,调酒师仍然能够保持那份镇定自若。
“苏格兰先生大概率是名警察吧,我不想用那种身为警察就有义务保护群众的理论去做一些诡辩,但是我相信你不会随意伤害普通民众。”
“普通民众。”诸伏景光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那张挂着笑意的脸,一字一顿地重复起这个字眼,他并不掩饰自己对这句话的讽刺。
神津真司煞有其事:“没错,普通民众。”
那个人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诸伏景光一时间竟然判断不清调酒师说这话时的真实想法,那家伙看起来似乎真的真情实感地认为自己属于普通民众的一员。
诸伏景光不准备在这个问题上展开多余的讨论,他微微侧身,从一旁的医药箱里拿出了一根棉签。
“别动。”
他用棉签沾取适量的药物,就着这个姿势,低头将其涂抹在了躺在沙发里的人脖颈的那处细长的伤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