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微信提示音响起,夏漓回神。
是徐宁发来的语音消息,她贴耳播放,问的是她是不是已经回来了。
夏漓按住语音按钮,回复道:“在路上啦,二十分钟内到。”
语音“咻”的一声发送出去。
晏斯时此时顺势问道:“室友?”
“徐宁——你还记得她么?”
“七班的?”
“写《西安事变》剧本的。”
晏斯时点头,又问:“还有谁在北城。”
“还有两个七班的,你应该不认识。哦,欧阳婧也在,她舞蹈学院毕业之后去舞剧团上班了。”
“欧阳婧是?”
“……”夏漓总不能说,跟你表白被拒,被你弄哭的那个女生,“就艺术班的一个女生。”
“抱歉,没印象了。”
“那王琛呢?你还有联系吗?”
“去年上半年联系上了。”
夏漓以为他会就此多聊两句,关于王琛的事。
然而并没有。
至此,她终于察觉,目前这些浅得如同浮光掠影的话题,晏斯时似乎都是不感兴趣的,包括他主动问的那些。
她转头看去。
绝不能说他冷淡,实则他基本有问有答。
然而,和高中时的他不一样,那时候他可能只是嫌烦,所以拒绝了许多多余的社交,但不管是给聂楚航讲题,教王琛打篮球,抑或是翻译话剧,总归有一些人情味。
但目前这一路聊下来,她只觉得他对所有的人和事,都有一种绝对的,事不关己的漠然。
好似他是全世界的一个过客。
夏漓沉默下来。
好像,那个问题也变得不再合时宜——晏斯时,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而别。
静默片刻之后,倒是晏斯时又开口了:“你本科就来了北城?”
“没。”夏漓笑笑,“南城念的大学,毕业了过来的。你呢?当时去了哪所学校?”
“mit。”
“啊……”
这一声的语气,似有种恍然的惊讶,晏斯时不由地看向她。
夏漓摇头,笑说:“没事。就当时在北城碰见过一个二十班的同学,闲聊时说到大家的去向,他说你去了加州理工。”
加州理工在洛杉矶。
而麻省理工在波士顿。
那位同学究竟是记错了,还是搞错了,已经无法求证了。
总之,一个南辕北辙的误会。
晏斯时一时没作声,因为听见她话音落下后,空气里紧跟着拂过一声怅然若失的轻叹,轻得难以捕捉。
而余光里,只看见她脸上闪过钴黄的路灯光,又在下一瞬跌入夜色,她垂下了眼,神情匿入阴翳,无法分辨。
这一次的沉默,持续许久。
直到不知不觉间,车已经开到了小区所在的路上。
夏漓回神,“前面,再开一百米。”
车行至小区门口停下。
夏漓解开安全带,挎上提包,笑说:“我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不客气。”
很熟悉的回答。
夏漓有一刻恍然。
她伸手去拉车门,再度道了声谢。
门开一线,寒风乘隙而入,她正要用力推开,晏斯时出声了:“不加个微信吗?”
夏漓一松手,风一下就将门顶得关上了。
双闪灯有节律地跳动。
晏斯时伸手,拿起了一旁排挡储物格里的手机。
递过来时,那被点亮的屏幕里,一张名片二维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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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像是一片沉郁深蓝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