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皇被封印已久,西荒与东海诸妖群雄分立。
数百年间涌现出无数高手,有的陨落在人族修士手中,有的则死于自相残杀。
时至今日,西荒出了七个妖王,分别掌控着不同的领地,重渊山便是其中之一。
严格来说那是一片山脉,连绵百万里,万丈高峰上接云天,千层地渊深不见底,上上下下的数不清的妖窟洞府。
重渊之主霍衢也是最为年轻的妖王。
据说其性格残忍暴虐,喜怒无常,虽然修为已经高到不需要吸收修士的血肉,但依然有许多人族修士死在他手里。
当然他杀掉的妖族更多,都是些不愿屈服于他、与他有利益纷争的。
“不对啊。”
萧天炀皱眉道,“我见过霍衢,和六六一点都不像。”
苏陆本来还在思索那会不会是自己亲爹,“长得不像?”
崔槬也摇头,“不仅长得不像,是哪里都不像,身材气质都不像。”
若是如此,沈妙言为何非要说他们相似呢?
苏陆大为头痛。
原著里也只写他们指责她是妖怪,最终也没揭晓女主和霍衢究竟有没有关系。
亦或是被她跳章了。
苏陆本来觉得这可能是个线索,听到萧天炀这么一说,觉得事情又模糊了。
萧天炀望着神情呆滞的沈妙言,有些嫌弃地道:“这人是不是走火入魔已经疯了?”
他说着攥住后者的脖子,将身材单薄的少年提了起来,“我师妹五官端正,人模人样,哪里像那个丑八怪?!”
崔槬转向苏陆:“……平心而论其实他不丑,可能是因为当年师兄差点被他杀了,现在心怀怨气吧。”
苏陆:“……”
妖族化身成人,就算是各种风格,也不会有歪鼻子斜眼五官不正的,除非是道行不够。
但凡是实力够强的,区别只是一般漂亮和非常漂亮而已。
妖王必然丑不了的。
沈妙言忽然大声道:“眼睛很像!”
“……最多是颜色有些相仿,我看是你有病。”
神州大陆上的人族,多数是黑头发,深褐色眼睛,但其他发色眸色也有很多。
尤其在修士当中,受到灵根影响,甚至受到修炼的功法影响,这方面更是和常人不同。
半妖更不用说了。
但因为许多修士也这样,所以人们也不会见一个发色眸色稍浅的就怀疑是半妖。
苏陆的样貌就没引起过任何指指点点。
浅色眼睛不算多见,但也不算特别罕见。
清霄仙尊都是这个类型的,他和她的虹膜差不了几个色号,谁敢说他是妖怪。
萧天炀:“除了眼睛还有什么地方像?”
沈妙言咬牙道:“眉眼轮廓也有些相似。”
“放屁,你是瞎了吧。”
萧天炀又问了几句,沈妙言状态不好,但也一一作答,最终被问到他们兄妹如何计划时,也毫不犹豫地回答说要杀了苏陆。
“若是无法在阆山里拆穿她的身份,就等她去司世堂接任务,路上杀了她。”
萧天炀嗤笑一声,又还问沈家和霍衢之间有什么事。
沈妙言痛苦摇头,“那妖孽心性歹毒,杀我全家——”
“你沈家的靖陵城在中州腹地,妖族无故路过,又无故杀掉一家人,只因为他心性歹毒?”
萧天炀摇了摇头,“至少也得有个杀人夺宝之类的理由,他当年将沈家灭门时还不是妖王,却也不再需要吞噬修士血肉修炼。”
崔槬微微颔首,“如果仅仅是为了作恶或是取乐,何不选在边境,非要深入中州。”
“如果只是杀着玩,以他的本事,左近的门派必定都会惨遭屠戮。”
沈家所在的靖陵城,距离琅嬛天府并不近,附近都是些小门派,根本没人挡得住他。
“或者将城里的凡人多杀几个,总还是能做到的。”
萧天炀淡淡地道,“要么他看上了沈家的某样东西,要么他们有私仇,亦或是沈家的仇人付出了某样东西,请他出手。”
他话锋一转,“但这和师妹都没关系,所以你说怎么办吧,六六。”
苏陆正在思索同样的问题,闻言也有些纠结。
苏陆看向沈妙言,“只因为我与他像,你也并不准备审问我,究竟是不是半妖,是不是与妖王有关,就准备直接将我杀了?”
沈妙言的神色瞬间变得狰狞,接着眼中露出几分疯狂。
他声嘶力竭地道:“妖族都该死,都该死!杀不了霍衢,我还杀不了你们吗?!就算你是彻头彻尾的人族,你只是长得和他像,你也该死!”
沈妙言正要继续咒骂,说一句更何况你肯定是半妖,崔槬已经将他打晕了。
苏陆眨眨眼,“……好吧。”
旁边两人瞅着她。
苏陆:“咋了?”
萧天炀眨眨眼,“想看看你是暴跳如雷,还是感慨万分。”
“嚷嚷‘事情不该如此’毫无意义,咒骂‘世上怎会有这种人’也毫无意义。”
苏陆摇头,“世上好人占多数,这种莫名其妙的人是少数,但也不止一个两个。”
“不错,没见过只是经历太少罢了。”
萧天炀嘲道,“我家也同样被人灭门,区别只凶手是人罢了,说不定有朝一日,我也会变成这般货色,他们见妖就杀,我见人就杀。”
苏陆忽然想起方才崔槬的话。
人族修士之间为了法宝将人灭门,不知道大师兄是不是这种情况。
她一瞬间觉得脊背发凉,“……大师兄现在找到凶手了吗。”
萧天炀微微摇头,显然不准备多说。
苏陆也不想再问了。
她确实很想宰了这两个人,然而思及慕容冽还要在阆山蛰伏一段时间,两个师兄连带她自己都是一样的,自然不想整出幺蛾子。
这可是仙尊的徒弟,杀了后患无穷。
他俩有胆子在别人地盘搞事,本就是有底气的。
苏陆眼珠一转,“我依然觉得恶心,只是就算要他们死,也不能死在这里对吧。”
“你的事,你自己处理。”
萧天炀似乎想到了什么,刚准备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