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泽臣,西尧,隋倘他们也在。
魏惜踩在平坦的柏油路上,借着停车场明亮的大灯,看清了西尧的满脸忧色。
她忍不住想,他们倒真是情深义重,怪不得有人说,不要和经历过长久恋爱的人在一起,他会忘不掉前人。
现在看来,果然有道理。
她没有参与的他那么长的青春,西尧都在。
所以他左右为难,她可以理解,他最终原谅了西尧,她也可以理解。
但这不代表西尧可以在她面前作威作福,嚣张炫耀。
当她决定放弃薛凛时,她就无瑕可击。
魏惜拍拍魏纯宇的小臂,示意他跟上,然后朝西尧的方向走过去。
宋泽臣主动跟她招手,笑眯眯的:“嗨魏惜,刚才知道你有夜盲症,薛凛担心,立刻跑上去找你了,我们等他呢。”
说完,他还干笑了两声。
魏惜瞥了他一眼,眼眸一垂,定神后,才把目光落在炸毛刺猬一样的西尧身上。
西尧咬着唇,沉默地盯着她,一张脸在大灯的照耀下显得苍白。
薛凛看到魏惜走向西尧,一颗心提了起来。
这个场面,魏惜显然会误会是他带西尧来的,因为他们以前就总在一起玩。
但他没有立场解释,当然,魏惜也根本不会在意。
魏惜的目光微微下移,将西尧打量了个透。
她轻扯了下唇,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瞧不起。
她说:“你当时跟我说,他不会像当初对我一样,让你道歉,让你用羽绒服擦地,你很骄傲吗?很洋洋得意吗?觉得自己很有优越感吗?”
魏惜向前两步,轻笑一声:“西尧,在我面前,除了男人对你的态度,你还有其他值得炫耀的吗?”
身材,长相,智商,能力,资产......哪一项,她都足以让西尧自惭形秽。
她只是偶然跌落凡尘,他们却以为她从此柔弱可欺。
魏惜柔软披散的长发被夜风撩起,轻轻拍在她玲珑细瘦的肩背上,发丝躲开,露出她精致明艳的脸颊,在静谧的夜色里,她的皮肤细腻光洁,双眸明澈动人。
与她相比,西尧活像枝瘦小干瘪,动辄如惊弓之鸟的菟丝花。
西尧抽泣了一声,眼睛红了,她的双臂不自主的发着抖。
她感到屈辱,愤怒,但最重要的,是魏惜口中薛凛的态度,她也输了。
那只不过是她的强撑颜面,是她的添油加醋,是她宽慰自己自尊心的谎言。
而这些话,现在全被薛凛听到了。
薛凛站住了脚步,皱起眉,用怀疑的目光看向她。
宋泽臣站在一边,左看看右看看,有些茫然,还有些吃惊。
他最终看向薛凛,却见薛凛脸色差的厉害。
隋倘见西尧被魏惜讽刺的可怜,宋泽臣和薛凛却都不为西尧出头,他不干了,护着西尧,恶狠狠对魏惜说:“你别太咄咄逼人了!”
魏惜缓缓抬起眼睑,歪头看了看他,脚下一步未动。
魏纯宇慵懒地扬着下巴,慢条斯理活动着右手腕,挡在了魏惜身前,居高临下,睥睨嘲讽道:“怎么,你还想当着我的面威胁我姐?”
因着家里变故,魏纯宇的疯和狠在阑市几校都出名,他不像薛凛有原则能克制,他情绪上头,几乎没人拦得住。
隋倘是斯文人,不想惹疯子,于是只能脸色铁青地闭上了嘴,他看向薛凛,期待薛凛能说点什么。
薛凛的确开口了,只不过他冷飕飕地问西尧:“你什么时候跟她说的?”
西尧向后缩了缩,眼神柔弱:“阿凛......”
薛凛克制到了极致,终于按捺不住,他咬着牙,大声呵斥:“我问你什么时候跟她说的!”
西尧的眼泪瞬间滚落下来,紧紧闭着唇,忐忑又心虚地垂下了眼。
薛凛凉笑一下,只觉得血液上涌,肺腑鼓胀的快要爆炸了。
他到底在不知不觉间陷入了怎样的怪圈?魏惜又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
他恍惚觉得有些线索可以接上了,有些情绪可以解释了。
她的愤怒,她的失控,她的咄咄逼人。
但更多的,还是她那句“我从来都没喜欢过你”带来的无力感。
不管他多少次复盘那一天,想要找出这世上最妥帖最成熟的解决办法,都在这句话的衬托下,变得滑稽可笑。
魏惜微微怔愣,难免被薛凛的情绪影响。
看薛凛的样子,好像根本不知道西尧那些话。
但不知道也不代表他不认可,毕竟他事实上,就是那么做的。
魏惜硬逼着自己狠下心,不去看薛凛的神情。
她用舌尖抵着下颚,轻吸一口气,佯装云淡风轻道:“魏纯宇,我们回家吧。”
魏纯宇眼皮深折,危险地盯了隋倘几秒,才慢悠悠一扭身,揽着魏惜走向自己张扬的摩托。
他将头盔给魏惜戴好,长腿跨上摩托,单脚支地,一倾车身,让她爬上摩托车后座。
引擎嗡鸣,车身震动,速度表指针骄傲地弹了起来,直指一百二。
魏惜掐了下他的腰,皱眉命令道:“慢点儿。”
魏纯宇撇撇嘴,心不甘情不愿地降低速度,愣是把赛级摩托骑出了电驴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