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纪的孩子们,大多都在肆意绽放自己的青春,用自己的天赋展望未来,去享受学校的平静而美好的生活。

但纲吉不一样。

他背负着的,是所有信任他的人的生命,自由活下去的权利。

里包恩的话让他再一次感受到这种沉重。

就像是流浪者所感受到他,他在遇见里包恩之前,不过是一个什么都干不成的,性格怯弱的孩子。

可他所希望的平静生活,不会因为他的退缩就结束,六道骸的袭击就是一个例子。

他的身体里只要还流淌着彭格列的血液,他就不得不随时面对着危险。

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在夏日里,他带着这跟夏天没有一点关联的毛绒绒的手套不是因为特立独行此类的想法,而是不得已。

这是他的武器,这是他随时准备面对危险,面对敌人的手段。

纲吉的脚步沉重的拖沓在地上,看着地面上自己影子随着自己的走动一颤一颤。

直到快回了家,纲吉站立在家门口,低声平静,也是一个誓言:“我不会让他加入彭格列的。里包恩,他绝对不行。”

里包恩抬手捏着帽檐,弟子此刻不算尊敬的淡然回答没有激起他的怒火,反而让他嘴角上扬,似是欣慰:“为什么。”

纲吉愣了一下,刚刚脸上定格的淡定一下子烟消云散,满脸茫然的抓抓脑袋:“就是不能加入啊,这么危险怎么可能会让普通人加进来!”

纲吉手舞足蹈的说着,没有一丝让人信服的道理。

里包恩忽略了纲吉后面没有条理的话,心想:纲吉刚刚说的不能加入是真的,而且这个理由,不是因为恶意和背叛。

那究竟是因为什么。

就在纲吉手忙脚乱的在门口转悠着,费劲心思想着如何解释时,家门突然开了,妈妈站在门口笑着:“怎么在门口不进来?要开饭了哦!”

纲吉听见,脸上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好!我来了!”

窗外的落日被山川吞噬,让人心情烦闷的夜晚重新到来,银亮的月亮照亮了天空,丝丝缕缕的光线也温和的探入窗口,洒在躺在沙发上,人偶的身上。

‘真是挫败,丢人,说那孩子愚蠢,真正愚蠢的应该是自己。’流浪者将手臂挡在眼前,心中骂道。

‘关系...联系...因为到了新的世界,全然不同的世界中,身为外人的孤独,非人的孤独居然重新涌上,你跟百年前有什么不一样,没有丝毫长进,居然还在贪恋,还在渴望人类的温暖。’

‘离去和背叛,是必然的,永恒和片刻的差距更是无法跨越...狂妄自大,让人发笑。’

‘但如果,不是平等的关系...他只是我随手抚摸的宠物,就像人类的家庭,宠物的生命早于主人渺小的生命前消散,主人家虽然会有悲伤,会记忆,但也会有新的存在填补进来,这不是足以称为永远的伤痕。’

流浪者如此想着。

不知过去了多久,他从沙发上起身,衣料跟沙发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他看了眼凌乱的居室,决定出去买点东西。

宽大的斗笠他放在屋内的角落,以往带着斗笠,是不希望有人注意到他的面容,将他的行踪暴露,但在这全然陌生的世界,无人认识,也就不需要遮挡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