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 诬陷I/恶劣 波本、Dita互相装恶……

禁闭室里,绮月快要脱力了。

她已经被抓,趁着现在boss和组织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疑似作为实验体的价值上,必须尽快把降谷零从卧底/背叛可能性中摘出去,哪怕是拖延一下组织调查波本威士忌的时间也行。

她跟降谷零来来回回,虚虚实实几番对话,就是为了把[薇尔莉特是故意主动接近波本威士忌]说给组织的人听,将所有嫌疑都往自己身上揽,撇清降谷零。

给波本威士忌身上泼脏水,可不是真把嫌疑带给他,所以从她口中说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要斟酌,连表情都不能露出破绽。

大脑不得已疯狂运转,精力高度集中,让已经承受过一场审问并禁水禁食超过六个小时的绮月头脑胀痛,眼前隐隐发黑。

可这个过程对降谷零来说同样是痛苦的。

让他将嫌疑全推到tsuki身上,全力保全自身,甚至必要时候要伤害tsuki……

哪怕降谷零知道这是最佳方案,心里又怎么能好受?

所以才会两次沉默、回避,对她“旧情难忘”的话不予回击。

直到绮月说出“逃”的字眼。

作为波本威士忌,要是再没有反应,就太可疑了。

降谷零知道这是来自绮月的“催促”,而当他触摸到绮月的颈动脉,察觉到她的身体状况虚弱后,也知道他不能再抗拒了,这才说出“薇尔莉特”的事。

当断不断,反受其害。

与其让其他人来审讯绮月,他动手反而还能控制局面……

监视器无声无息地工作着,记录着波本威士忌沉郁的脸色,和青筋蹦起的拳头。

就在气氛凝滞到一定程度,监控室里的几人担心波本要怒而发作,并准备出门阻止他的时候。

金发青年突然嗤笑出声,直接伸手解开了dita脖子上的锁拷,染上浮怒的面容也很快恢复了平静,反而用手掌抚摸着女人脖子上勒出来的红印,感受着她因为丰裕氧气吸入而咳嗽的震动,好整以暇地道:“你说得对,反正你现在跑不了,我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招。”

伏特加松了口气,不禁嘀咕:“这都能忍住,不愧是波本威士忌……呃。”

然而看到接下来的画面,他猝不及防噤声,差点噎住。

绮月咳得眼前直发黑,忽而感觉被人单手箍住了脖子,拉着她微仰头,下一秒唇齿就被有力地启开,清甜的水液随着长舌粗鲁的顶入涌进口腔。

然而她的咳声并未停息,此刻饮水,与清水润泽的舒适同来的是痛苦的呛咳,好不容易艰难咽下一口水,下一口便随之而来,她本能地摇头躲避,却被大手摁住腮边,灵巧地捏开牙关。

强硬的姿态完全容不得她拒绝。

喂完大半瓶矿泉水,起码有三分之一都被绮月呛了出来,下巴、脖颈连带着锁骨处的衣料全淋湿了。

金发青年也没好到哪里去,但比起黑发女人的狼狈和难堪,他显得格外肆意坦然,只是随手拎了拎湿掉的前襟,站起身,放下水瓶后,看了眼天花板上某个监视器,摸出手机。

监控室里,被波本威士忌的举动搞得或惊或呆或尴尬或耳红的众人,拼命维持着面无表情的模样,似有若无地瞄向某个浑身陷入低气压的男人。

房间静得连张纸被吹落都能听见动静。

嗡。

轻微的振动声后,银发男人拿出手机,快速翻看后直接徒手掐灭了烟蒂,将手机扔给伏特加,饱含戾气道:“去准备。”说完转身就走,纯黑色的硬质衣摆凭空划出凌冽的刀风。

伏特加手忙脚乱地接住大哥的手机,顾不得凑上来的库拉索和基尔,匆忙查看信息。

[bourbon:我要重新布置一间房关押dita,按我的要求来。]

大概是知道琴酒不会同意,下面紧接着又是一条。

[bourbon:boss同意将审讯工作交给我:)]

伏特加:“……”

窥屏的库拉索和基尔:“……”

艹,这个/笑/就很有灵性。

挑衅之意快从手机屏幕里钻出来了!

再看监控屏幕,金发青年发完讯息就不管了,盘腿坐在黑发女人面前,一口一口给她喂三明治,神情和动作耐心细致到仿佛刚才恶劣喂水作弄dita的人不是他一样。

……就很可怕。

波本威士忌要求的房间跟禁闭室相比,只是多了一张床、毯子和简单的浴室分割区,不需要改动太多。

起初所有人都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甚至还有人非议波本威士忌是还对昔日情人留有余念,所以才改善其关押环境。

然而等波本亲自将dita转移进去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再也没人敢说这话,知情人士的心底皆是不寒而栗。

是的,房间里是多了一张床,可那一张床根本不是给dita睡的。

那被波本威士忌关进去的黑发女人,平日依然是锁链加身,要么被锁在床头的墙边,要么就锁在床尾的床腿上,行动范围只限于床边的地毯大小,那张床只有波本留宿时睡觉才会用到,dita用到的次数寥寥无几。

如果波本威士忌不来,dita甚至连光都没有,就只能待在这黑暗的密室里,困于锁链的长度;但更多时候,为了防止dita自残,波本连活动的余地都不会给她留下,一日三餐和洗浴换衣只能被动依靠他人,更不用提遍布房间的监控器……

期间波本威士忌忙碌其他任务的时候,基尔和库拉索替他去过密室几次,两位女性的表情一次比一次难看。

dita已经被确认具有实验体的价值,医药研究组的人隔三差五就要对dita抽血去做实验,为了保证实验体的最大价值,常规的刑讯方式都不能用在dita身上,不能让她受伤。

但在研究迟迟没有结果的情况下,dita早晚会被施以更过分的研究方式,这势必会造成“价值”损失,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能让dita主动说出她身体的秘密。

波本威士忌采用的审讯手段更加温和,也更加残忍。

他不在的时候,留给dita的只有黑暗、死寂、孤独、饥饿和无法动弹直到僵直的身体;只有他的出现,才能给dita光亮、声音、食物、温情拥抱……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被金发恶犬用得炉火纯青,他就是要驯化dita,摧毁她的自尊,“打碎”她的骨头,让她心理崩溃,再也坚持不下去,只能全身心依赖他。

还不如让dita直接死了得好。

除了个别变态人士,其他旁观者都忍不住这么想。

曾经背后非议过波本威士忌的人,诸如基安蒂,如今在组织里一看见金色头发的人就恨不得沿着墙根走。

那就是个不择手段、睚眦必报的疯子!惹到琴酒大不了就是一梭子弹,惹到波本那是生不如死,谁他妈敢去招惹?!

dita被他缠上真是倒了血霉!!!

基尔一开始还能保持镇定,半个月后也坐不住了,她有心想问问dita还能不能撑住,但针对dita的监控实在是太密了——审讯工作是在波本威士忌手里,然而监控室却是其他人轮班值守,很明显,组织也在防备波本威士忌——她根本找不到机会与dita沟通。

问波本威士忌?

公安警察的那张脸比鬼还难看,得知二人是真实情侣关系的基尔默默无言,面对青年逐日攀升的怒火与恨意,她还得改口劝说其一定要保持冷静。

“我知道。”如今被连无恶不作的组织成员都忌惮的金发青年垂下眼眸,讽刺地扯扯嘴角,长时间未得到好好休息的大脑突然一下刺痛,带动得眼角也轻微抽动,他却面不改色,淡声道,“我不会冲动的。”

“还有一件事……”基尔沉声道,“dita可能要被医药研究组带走了。”

降谷零当即眼神一厉,“消息肯定吗?”

“不确定。”基尔掩下忧心忡忡,“你知道的,医药研究所那边的情报都是绝密,我这也算是道听途说来的。但既然有这个风声,就不能不提前做好准备。”

毕竟组织的boss乌丸莲耶实在是太老了,不管过去有多少的耐心,到了面对生死的时候就不可能不急切。dita身上有“长生”“返老还童”的秘密,偏偏研究进展缓慢,很难说乌丸莲耶还能耐着性子等多久。

时间的紧迫性压在组织头上,也压在红方头上,如果不能尽快破获黑衣组织,一方面dita性命堪忧,另一方面,“返老还童”的秘密会有被破解的可能,到时候世界就乱套了。

这也是哪怕情报不一定准确,基尔也要告诉波本的原因。

降谷零使劲闭闭眼,转瞬间作出决定:“我会想办法让dita生病,拖延时间。”

基尔张张嘴,也提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提醒道:“监控室今日轮值的人好打发,但琴酒或许可能去巡视,你们要小心。”

“嗯。”

当金发混血青年提着蛋糕盒子进入监控范围时,已然是波本威士忌的模样。

但进入密闭的禁闭室,打开灯,那一刹那,察觉到黑发女人循声看来时,茶红色眼眸不自觉散发出的欣喜光芒,属于降谷零的部分仍是心口阵阵沉闷发痛。

嘴角习惯性地弯起,他走过去,屈膝盘坐在地毯上,伸手抚摸着女子的侧脸和头发,对她方才的反应不吝夸赞:“tsuki好乖。”

这是每天相见时固定的流程。

-今天有乖乖的吗?

-好乖。

-不听话哦,tsuki。

类似的话语像裹着蜜糖的咒语一样,一日一日得潜移默化刻在黑发女人心里,想要她乖顺听话,变成被金发青年精心豢养的宠物一样的存在。

等黑发女人回过神来后,当即瞳孔微缩,一脸冷淡厌烦地别过头去,不愿看面前这张脸,隐隐的,厌烦中又夹杂着对自己的烦躁。

金发青年拍了拍她的头,笑意不变,似乎不为女子的态度而生气。

作为波本威士忌,他的确是不用生气的,因为dita的变化一步步都踩在他的预想中:从一开始的完全抗拒,到产生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初期的自厌自弃,接下来就是否定自我,最后到失去自我……

可作为降谷零,只能生生咽下发酵的苦涩,听心脏滴答、滴答在淌血,不敢细看自己的恋人,又硬逼着自己去观察。

金发青年低头捧起打开的蛋糕盒子,趁机掩饰住外露的情绪,哄着自上周起已经产生厌食反应的女人:“今天给你带了蛋糕,吃一点吗?”

神情恹恹的黑发女人毫无回应,一直没有躲开、坐在原地,全是因为锁链固定住了她的位置,避无可避,索性不避。

波本威士忌也不意外,兀自说着带来的蛋糕有多好吃,手上同时进行着他这段时间最常做的事:硬喂。

作为实验体的dita隔三差五就要被抽血,为了保证其体质,一日三餐都是医药研究所送来的高营养餐,时不时还要吃补品,虽然营养方面面面俱到,但味道不可恭维,再加上环境因素……

dita会有厌食症实在很正常。

降谷零只能找机会带些不出格的零食甜品给她改换口味。

至于另一位当事人。

刚咽下奶油,偏头表示不想吃了,又被金发青年捏着下巴转回来,一叉子蛋糕硬塞进嘴里,绮月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降谷零是怎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