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
见金发青年呆住的样子,诸伏景光忍不住:“噗!”
“hiro!”
*
绮月洗手的时候顺便洗了把冷水脸,再回到大礼堂的时候,已经平复了心情,只是落座的时候,选择了离降谷零最远的一个位置。
而在她刚才离开的时间里,大家又各自拍了很多照片,此时正在分享。
松田阵平拿着一张给大家看,“诸伏说要给哥哥寄过去,看!我拍得不错吧?”
“拍得挺好……咦?”刚夸完的伊达航凑近照片一看,“你这是给诸伏画上了胡子???”
其他人听闻也凑近了仔细看。
“天呐,小阵平你怎么想的?”萩原研二忍俊不禁,“怎么感觉不像小诸伏了?”
降谷零也道:“好怪。”
“画上胡子不是显得更成熟吗?”松田阵平振振有词。
诸伏景光自己则是摸着光洁的下巴,道:“我看好像不错,要不试着留一下?”
“hiro你认真的?”降谷零哭笑不得地问。
樱井理莎仔细看了看照片,又看看诸伏景光,“还是想象不出来诸伏真留胡子的样子,绮月你觉得呢?”
绮月刚看到照片的时候就已经恍惚了,心绪复杂。
真像啊,苏格兰威士忌。
好想撕烂照片。
划花这张脸。
听理莎的问话,绮月挪开眼睛,掩饰住外露的情绪后,随口道:“等诸伏真留了,你再对比不就好了。”
樱井理莎点点头,“也是。”
松田阵平得意地道:“诸伏你就把这张照片寄给你哥哥,肯定能让哥哥桑放心的!”
“高明哥倒也没不放心我。”诸伏景光好笑地道,“对了,绵星。”他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绮月愣了一下,回应道:“嗯?”
诸伏景光弯弯眉眼,说道:“上次洗衣店的事多亏你和松田他们了,高明哥想当面对大家表示谢意,不知道你最近有没有时间?”
外守一啊,这么长时间没听到他的消息,那看来琴酒那边的扫尾应该很顺利。
绮月道:“谢就不用了,你哥哥不是在长野吗?这么远,也不必特意见面啦。”
其他人也赞同道:“是啊,诸伏,别让你哥哥来回跑了。”
高明哥平日的工作确实也很忙,诸伏景光想了想,道:“那不如出庭那日吧?哥哥肯定要来东京,到时候大家见一面。”
绮月无所谓道:“行,你安排。”
说起来,她现在知道了诸伏景光的亲人,但波本……降谷零好像从没提过他的家人?
但这个疑问也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绮月并没有深究。
警校的毕业典礼来了许多领导,其中有目前的警视总监。
当看到警视厅老大上台发言的时候,降谷零立马对松田阵平身边的伊达航道:“快!班长,按住松田!”
伊达航满头雾水,手倒是很诚实地按在了松田的肩膀上,可是,“为什么?”
“喂!金发混蛋
——”
可松田阵平制止了降谷零,却没制止住幼驯染。
“哈哈哈对!小阵平的梦想是揍一顿警视总监来着!”差点把这事忘掉的萩原研二笑得前仰后翻。
而其他人还是头一次听到松田阵平的梦想。
“噗哈哈哈哈哈哈!”
“快去啊松田!”
“是啊松田,大好的机会哈哈哈哈!”
“你真厉害啊松田!”
卷毛青年在友人们“哈哈哈”中托着下巴,盯着台上的警视总监,咧嘴扬起一个嚣张的笑容,“哼,这种幼稚的梦想,谁要当真啊。”
降谷零快要被他笑死了,“可你不是因为这个梦想才当警察上警校的吗哈哈哈哈!”
“真的吗松田?”绮月都忍不住对松田阵平比了个赞。
也不知道松田“揍警视总监”的梦想和她筹备中的“偷盗警察厅绝密情报”任务,哪个更难。
“够了啊,你们——”
在松田阵平握着拳头,快要恼羞成怒的威胁下,其他人渐渐平息了笑声。
可过了一会儿后,不知道是谁先憋不住笑了一声,立刻又引起了大家一片:“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了松田阵平的“梦想”做缓冲,似乎毕业分离的伤感都被冲淡了许多。
毕业典礼后,大家收拾东西各自准备入职。
而对于其中的三个人而言,他们不过是提着行李前去警校隔壁——警察厅附属机构,警察大学。
依然还是警校,不过是公安警校。
所有新入职的公安都要在这里接受为期一个月左右的研修,等工作以后,偶尔也要回来进修。
但与警视厅警察学校不一样的是,警察大学禁止一切联络工具,对公安们也没有具体的分班,每个公安学习的东西都有着出入。
绮月在宿舍看到的就只有一张课表,标明了她要在哪个时间段去哪个地方上什么课。
第一次上课的时候,她碰见了诸伏景光。
两个交流后发现,绮月的课程多了医学相关的内容,而诸伏没有,他多的是伪装搜查;绮月多了一倍的射击训练时长,而诸伏则是要学习各种枪/械用法。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不同。
可以说,除了通识课,就没有完全一样的地方。
“简直是为我们量身定做的职业培训。”绮月评价道。
“而且我也没在宿舍楼看见zero,”诸伏景光叹气,“他们职业组的训练跟我们更不一样吧。”
研修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他们却要学习很多东西。搜查手段,保密措施,以及各种技能……每天不是在上课,就是在上课的路上。
绮月梦回自己刚接受组织培训的时候。
但在组织里有琴酒和贝尔摩德罩着她,加上几年前她接受培训的时候,对自己的定位一直是医疗役,自然对那些所谓的培训不大上心。
但在这里可不行。
教官们是真的会骂人,哈、哈。
绮月上课上得头秃,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和诸伏景光一直没碰上降谷零。
直到一次案例分析课。
像这种课程,教官都是直接拿过往实际发生的案子来给他们讲解,其中有不少是未解决的悬案。
绮月就在课上看到了羽田浩司的命案。
十年前,羽田浩司死在美国的时候,绮月只有十岁,她不太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只隐约听琴酒说过,这是【朗姆的失误】。
如今能在公安这里看到警方所掌握的所有案件细节,绮月感到有些稀奇。
下课的时候,三个同期可算是碰了次面。
“真不容易。”绮月都不禁唏嘘
道。
“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降谷零笑问。
“我还好。”绮月看了眼降谷零,短短的时间内,眼前这个青年就仿佛沉淀了下来。
刚进警校那时,他身上还有逸散的张扬和锐气,她还记得他挑衅松田时的肆意开朗。
如今,骨子里仍然是有着不服输、一往直前的锐气,但外散的气势却内敛了不少。
“倒是你们俩,变化不说特别大,但是有的。”绮月作为旁观者,看得更清楚。
诸伏景光也更加沉稳沉静了。
想到他们的那些训练课程,两个心思敏捷的青年内心不免复杂。
降谷零低声道:“也很难不变化吧。”
打过招呼后,知道这对幼驯染肯定有话要说,绮月先行一步离开。
见降谷零一直看着黑发少女的背影,诸伏景光对他玩笑道:“怎么?看到绵星真的进了公安,zero不高兴吗?
降谷零无奈地笑笑,又慢慢收敛了笑容。
“嗯……一开始是高兴的,但现在我又有些担心了,”他轻声道,“在更加明确公安的职责后。”
诸伏景光担忧地看着幼驯染,犹豫半晌,开口:“zero,你说我们会不会……”
“hiro。”降谷零对他摇摇头,示意不要说。
有些事情在没有完全定下来之前,是不能说出口的。
研修最后的一周,不断有公安陆续离开,绮月每天上课都觉得少了一些人。
公安们离开得静悄悄,或许以后他们会在工作场合见面,但此刻的他们都遵循着保密条例,相互间没有见面、告别。
绮月对此并不意外,但当某一天她在宿舍醒来,发现床头边有一个礼物盒时,是真切切实实被吓了一跳。
难道学校在用这种方式暗示今天该她走了?那些凶残的教官们会这么浪漫???
等绮月发现礼物盒包装角落有一个浅淡的0符号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始作俑者是谁。
“……”
不是,等会儿?他是怎么进她宿舍的啊?!
绮月茫然不解,满头雾水。
不知道当教官们发现他们天赋优秀的学生,运用公安教给他的技能,躲避公安警校的监察,深夜偷进女公安的宿舍时,会是什么心情。
绮月吐槽着,打开礼物盒一看,里面是一个护身符和一张……歌牌?
【晓日催分袂,迟迟不忍归。明知夕又见,犹自恨朝晖。——藤原道信朝臣】
绮月:“……”
她在高中时期遇到的那位,提点她剑道、后来嫁了人改姓服部的前辈,就是前歌牌皇后。
在她的影响下,绮月不说对歌牌全懂,但基本的赏析能力还是有的。
怎么说呢,这张歌牌的意思,加上昨晚降谷零偷进她房间的事实,二者联系在一起……
绮月汗毛都竖起来了。
不不不不会的不会的!
绮月抱头崩溃。
降谷零怎么可能干坐在房间里看了她一晚上呢?
这很让人毛骨悚然好不好?!
而且啊!
那人进她房间,她竟然一点都没察觉!
也太危险了吧!!!
公安警校是什么存在啊?降谷零进化得这么快吗???
绮月一把将那张歌牌甩到了房间角落里,坐在床上冷静了半天,才肯定降谷零不会干这种事。
先不说他心里想不想,以警校的警备程度,他就是在她房间多待一会儿都可能会被发现,以降谷零的理智,他不会在这种节骨眼上犯错误。
但当绮月如常去上课,注意到教官看她的复杂目光时,她就忽然
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是这样的,绵星。”教官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反复几次后,才隐晦地解释道,“你也不会忍心拒绝一个要去执行重要任务的人,对你的郑重请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