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再让陆小凤玩两个时辰罢了。
傅回鹤想着,毫无心理负担地转回花枝,用莲叶卷了花满楼的手腕贴好,莲花脑袋微抬:“饿不饿?”
花满楼伸手拍掉傅回鹤作势要往下甩花瓣的动作:“不饿,不准拽花瓣。”
“喔。”
傅回鹤安静下来,看着花满楼走回桌边,将被陆小凤弄得东一块西一块的布料收拾好,而后开始检查放在阳台旁边的花花草草。
有小天道在这边,虽然两人长时间不在,花家那边花满楼也没有让人来浇水打理,但这些花的长势都十分不错。
花满楼便拿了花枝剪开始修剪一些应当舍去的分叉枝条,剪着剪着忽然道:“这几日我忽然想到一种可能。”
“嗯?”傅回鹤将自己挂在花满楼手臂上,哪里还有莲花的亭亭玉立,宁折不弯。
“想要从外部发现血祭阵法的不足其实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因为当初老师在创造阵法的时候,阵法与阵法之间环环相扣,微妙平衡,哪怕打破一点都会收到阵法无情的攻击,这也是最初想要祭天的人为血祭大阵不被打断做下的保障。”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有了血祭大阵一旦发动便不可中止的特性。
“这样复杂的阵法,其实在发动之后会产生的变化就连创造它的人恐怕都不一定会预料到,有着强悍排斥外部力量的血祭大阵更是如此。”
“老师曾经无意间说过一句话‘从外部看来再复杂的阵法,若是进去到阵法内里,很多东西都会迎刃而解’,所以老师对血祭大阵的许多研究,有很多是以一种内里的方式去试图瓦解整个阵法。”
花满楼手中的花枝剪剪下蔷薇的花枝,缓缓放在一边。
“之前我一直想不通老师是怎么做到能推算阵法内部变化的,直到前两天闭关,我忽然想到一件事。”
傅回鹤侧过莲蓬,看向面色平静的花满楼。
“当初第一次祭天时并非密谋祭天,所以祭天大阵可能根本没有持续那么长时间的布局,这样说来,血祭大阵发动祭天之时,阵法中或许并不只有祭天者。”
花满楼停顿了一会儿,开口:“祭品,不也是在阵法内部吗?”
只有曾经在第一次祭天从血祭大阵中活下来的祭品,才有可能在短时间内找到带着傅氏一族从血祭大阵中保全魂魄的方法,因为或许……他就曾经这样活下来过一次。
离断斋中所有傅氏的族人灵魂最后都归为花草种子,而仙人球不仅仅是花草,还是生命力最顽强的那一类。
傅回鹤则是想到长盛君曾经说的,当初他祭天之后,他母亲的灵力化作万千世界缝隙中的离断斋,而长盛君则是带着他的魂魄和种子们脱离苍山境的人。
花满楼任由手腕间的小莲花骤然缩小盘踞回袖中贴好不动,手上修剪花枝的动作不急不慢。
花草身上带着溃烂旧伤口的枝丫,只有剪下来照到阳光,才有结痂长好,再度生出新叶的机会。
……
心神回到离断斋,傅回鹤捻动手中的烟斗,在前堂坐了好一阵才站起身,朝着后院缓缓走去。
祭坛沉在后院湖泊之下,断成两截的鹤鸣剑便斜插在祭坛之上。
原本横亘在上面的封印消失无踪,祭坛触手温热,颜色雅淡,里面躺着还未被交易出离断斋的种子们。
鹤鸣剑寒薄的剑身上布满锈迹,暗红的颜色带着岁月的痕迹深深禁锢着这柄长剑,如若不是剑柄的形状,根本看不出这两截断裂的形状是出自一柄长剑。
封印全开的这几天,傅回鹤本该早就过来这里,但他却迟迟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