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这样也正是安室透希望的。
贝尔摩德给他发任务的时候,并没有明确告知安室透组织被盗取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只说是非常重要的文件,但如果他之前得到的情报没错,组织失窃的很可能是和那项实验有关的东西。
既然如此,安室透当然不可能放过这个调查的机会,要是和琴酒一起行动,他想要调查就没那么容易了。
事实上,要不是时间不够,安室透甚至还想查查这家竞技场背后的势力究竟是哪一个。
安室透的目光在周围的人群中快速扫过,下一场比赛马上就要开始,那边的赌庄也到了截止的时候,大部分的人几乎都在往那边走,内部十分喧闹。
这里是真正的混乱之地,安室透仅仅只是走过了一条走廊,就已经撞见了三次短暂的暴力事件,但这里几乎没有人会停下去在意那些,他们为接下来的比赛疯狂,却对那些发生在自己身边的混乱场景表现漠然。
像这样的地方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存在。
安室透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走进人群之中。
他必须要在琴酒之前找到杰德。
安室透知道杰德的长相,但对方依然有易容改换面貌的可能,因此他没有错过从自己身边走过的任何一个人。
这种找法无异于大海捞针,但安室透确实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
杰德和委托人接头的时间应该就在这几天,但这个时间实在是太宽泛了,因为它可以是明天,后天,甚至是今晚,这是安室透没办法确定的,因此他只能尽可能地加快寻找的速度。
对方是个自由杀.手,某些行为习惯和一般人有很大的不同,他或许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走到某处下注点的时候,安室透注意到一个褐发的男人,他身边站着几个酒鬼——这里主动为客人提供酒精,喝得烂醉的客人往往更容易为一时冲动消费,那人似乎也喝了酒,衣服和袖口都有很明显的酒渍。
他的目光也像其他酒鬼一样的迷离,看起来甚至分不清东南西北,但安室透注意到对方的站姿,那是个只要瞬间就可以对任何袭击者发动攻击的站位,男人的手臂有些微僵,使得他的衣袖也微不可查地绷紧了一点。
这个人并没有真的喝醉。
而为了这种场合刻意掩饰自己的人,不管对方是不是杰德,他都一定有问题。
安室透眯了眯眼,无声地朝对方走去。
他没有立刻实施抓捕,这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如果对方想逃会非常容易,而且一旦闹大,之后惊动这里的负责人,事情会变得非常麻烦。
不能确保一定能抓捕成功的时候,他最好还是不要在这里动手。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男人才是刚醒了酒一样站直身,然后往走廊的方向走去。
安室透同样跟了上去。
因为竞技场那边的格斗赛正到了最激烈的时候,人群主要集中在赛场周围,走廊这边反而没有什么人,这倒给了安室透一个很好的机会。
安
室透的脚步无声无息,走廊明黄色的灯光下,他的影子安静地半印在墙壁精致的壁纸上。
“……啊!”
安室透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前方那个疑似杰德的男人身上,因此当他走过一个十字拐角的时候,并未注意到旁边忽然有人走了出来。
对方撞在他身上,发出一声被吓到的声音,音量虽然不高,但在没几个人走过的走廊里也显得突兀,而就在这个瞬间,前面的疑似目标似乎也注意到了自己身后的异动,然后几乎是本能地加快了步速。
安室透想去追,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他有些头痛,只能低头去看那个导致他追踪失败的罪魁祸首,面上还不能露出任何异样。
“……小姐,你没事吧?”
而同一时间,碰瓷成功的羽柴寻其实也有点心累。
他觉得杰德被发现得实在是太快了。
羽柴寻这次的目标不是杰德,也不是组织丢失的实验样本,而是杰德背后的委托人,因此,在杰德正式和委托人接头之前,羽柴寻必须要保证杰德不被安室透或是琴酒发现。
他原本以为杰德至少能苟过今晚,毕竟对方好歹也是敢进组织基地偷东西的猛人,警惕心也不至于太差,但奈何他的对手稍微有点离谱,居然这么快就锁定了对方。
羽柴寻没办法,只能自己出来碰瓷拖延时间。
希望对方下次能长点记性。
“我没事。”
女人的声音压得很轻,整个人显得比之前还要虚弱,以至于安室透去扶她的时候都下意识放轻了力道,一边有些疑惑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跟着别人过来的吗?
而且对方出现的时间也有点巧合……职业习惯让安室透下意识思考起这里面的不对劲,然后不动声色地打量面前的女士。
对方应该是真的身体不好,那种病气并不是能简单伪装出来的东西,安室透的视线落在对方的侧颈,苍白的皮肤被偏高的衣领遮掩住了一部分,但仅是在灯光下的那一部分,看起来也很容易就会留下痕迹。
安室透很突兀地想到了羽柴寻脖颈处的某道红痕,那是对方之前在游轮上留下来的疤,尽管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但现在依然能看到一点不太明显的痕迹。
他扶着对方肩膀的手指不易察觉地微紧了紧,忽然有点想去扯开对方的衣领确认。
“先生?!”
对方紧张的声音唤回安室透有些偏移的思绪,他立刻松了手:“……抱歉。”
安室透回想起自己刚才一瞬间冒出的念头,顿感懊恼。
——他刚才是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