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开完药方后,绣橘便抱着小咪去药房熬药,只是在药房不远处将它放下,小声嘱咐:“小咪,你可得按照今天下午的做!”
绣橘还是此生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加之年纪还小,不由得有些紧张,齐明徽都能听到她说话时的颤音。
“绣橘姐姐,二姑娘怎么样了?我听表哥说她吃了油腻的东西,身子受不住,刚刚请了大夫。”
说话的人是她今天在茶房遇见的小丫头,叫做银花,正拿着块米糕啃。她是赵嬷嬷的小孙女,长了个苹果脸,双颊总是被屋里的热气熏得红彤彤的,身量小巧,整日说说笑笑,茶房里的丫头婆子都很喜欢她。
“我就是来给二姑娘熬药的。”绣橘一面麻利地把药放进药罐里熬着,一面问银花:“银花的表哥是?”
“就是给姑娘请大夫的管家,付阳!”银花吃得像个小松鼠,两颊胀鼓鼓的,绣橘觉得自己的手痒痒的。
怪不得银花那么小养得细皮嫩肉,还能在茶房这种要后台的地方干活。
两人正说扬州城里哪家的鱼做得好吃,突然听到其他人的大叫:
“什么东西!”
“茶盅!茶盅!哎哟!!!”
“是只猫!”
“抓住这个小畜生!”
银花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赶紧躲道绣橘后面:“绣橘姐姐,什么东西啊?”
“是只猫捣乱而已。”绣橘急忙把她从背后拉出来,心道你守着我,我怎么干事?
“快,银花,赶紧告诉赵嬷嬷,这猫跳来跳去,茶房里的东西被它搞得七零八落!”
“对对对,我去找我奶奶!”说着一溜烟跑了出去。
齐明徽在茶房的柜子上跳来跳去,又把一些瓷碗瓷瓶撞下来,茶房里素日只要一些丫头婆子,手脚再麻利也比不过一只猫。
有的跟着它撵,结果扑了个空结果,把桌子上的果品撞下来,撒了一地;有的那火钳打它,结果打到旁边嬷嬷的脸,二人即刻吵了起来;有的捡起地上的煤块,结果丢到前面大丫头的身上,结果刚上身的石榴裙落了半边灰。
瞬时茶房乱成了一锅粥。
“砰!”
齐明徽把绣橘面前的药罐子都踢了下来,药汤流得满地都是,年龄大的婆子一不注意就摔倒。
“老爷的药!!”
“死猫,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给林如海熬药的药罐就在绣橘旁边,她趁乱抓了一把药渣,赶紧背过身用帕子包好,顺嘴骂道:“哎哟!你这个杀千刀的死猫,我们姑娘的药都弄倒了!”
见绣橘得手了,齐明徽才从一边的窗户窜出去,跳上树看下面。
小样,还想抓一只猫,做梦去吧!
“怎么回事!”
随着一声呵斥,茶房顿时安静下来,活像三堂会审的模样。
赵嬷嬷没想到这辈子还能遇见野猫大闹茶房的事,也没了今早见迎春等人的笑意,板着脸,瞪着眼,立着眉,鼻子里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