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触过的人很多,看人也很准。可是他,我看不透。”司诺城道,“他当时像个神经病一样在呼风唤雨,关键是风和雨还真来了。然后,我跟着说了一句‘伞来’。”
诗玉华切入重点:“城城,你是出于什么心理跟话的?”
什么心理?
这可真是个好问题。
司诺城从未深究过自己起心动念的源头,只知道想这么做就做了,而母亲的发问让他第一次陷入了思索。
“因为……我觉得他目下无尘。”司诺城回忆道,“是一个傲到骨子里的人。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包括我。对,就是这种感觉。”
“而我一直是最优秀的那一个。”他的傲慢也是根植在骨子里的,“无论身处哪里,无论做哪件事,无论跟谁站在一起,我都有能力成为那个领域最强的人。可我遇见他,就像是在照镜子,没有任何优越感了。”
“城城……”
“就是——有‘活着’的感觉。”司诺城平静道,“好像我可以完完全全放手一搏,拼尽自己全力去做,再也不用担心距离拉太大让别人感到丢脸的问题。”
“所以,我第二次遇到他,就让他坐了我的车。”
“接着我发现,他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随着司诺城平铺直述的言辞,司家夫妇已失去了声音。直到他们的儿子说出口,他们才发现他活得一直很孤独。
孤独得像一个溺水的可怜人。
充裕的物质、崇高的地位、姓氏的象征,不过是给孩子构筑了一座孤独堡垒。纵使他身边围满了同龄人,来往着业内精英,也抵不住他把自己圈成孤岛。
恍惚间,他们回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件事。
十三岁的司诺城拈弓搭箭,射穿了俱乐部的靶心。把把全中,让一名国外的16岁射箭手下不来台。
他们不相信司诺城不是专业运动员,只说道:“鲍勃只拿起弓箭半年,来俱乐部玩耍是为了切磋进步。可你们居然让一个专业级的少年运动员出手,是想让我们的青少年彻底失去信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