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飞鸟手中的证件“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我——杀了这个人?”

这人奇怪的看着飞鸟,看上去他完全吃不透飞鸟的心思。

“我发现你的演技还真是不错,”他又笑道,“装死也装得挺像,现在还在演戏。”

说完他伸出一只手,手上拿着的一个盒子亮了起来,飞鸟身旁的那堵墙上投映出了一段画面,正是飞鸟装晕之后又跳起来刑讯逼供的那一段。

飞鸟脸色惨白,他靠在墙上激动的上下起伏着胸脯,他记得自己受了伤,见到了麻衣之后就晕倒了,当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正躺在一片草坪上,手里拿着这本证件,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他完全不记得在晕倒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过什么。

这人看戏似的注视着飞鸟丰富的表情变化,然后把手中的这个高科技产品丢在飞鸟的脚旁。

“你自己去写接下来的剧本吧!”他说,“想好了可以用这个找到我,而且——用这个直接和我宣战也行。”他冲飞鸟眨眨眼睛,“最好是我们一起解决掉地球防卫军,然后争这块蛋糕。如果直接和我宣战的话……我可以把这个赠送给梦比优斯,哎呀,总之怎么样我都不吃亏,要么先和你合作,要么先和他合作,只是和他合作那可就是一明一暗了,肯定没有和你合作愉快。”

来人说完这些话就转身走掉了,飞鸟弯下腰拾起他丢过来的东西,愣了一下,又捡起之前丢下来的证件,眼神中透着一股奇异的明朗。

“也不是很高级的技术啊,”飞鸟摆弄着那个盒子,“切,连立体投影都不是。”他拿着那个盒子在墙根坐下,两只手拼命地拍着脑袋,“拜托,拜托,快点想起来什么……再这样下去就要出人命啦!”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一阵拍打起了作用,一段连贯的画面倒是像放电影似的在他脑海中快速闪过。他像抓住了什么功夫秘诀似的,坐在那里不停地敲打起自己的脑袋来。如果此时有谁打这儿经过,一定会深深叹息的——看上去这么棒的一个小伙子怎么就脑袋有点儿问题呢?整个人还脏兮兮的,破旧的衣服上不知道是血迹还是别的什么污渍竟糊成了一团。

敲了半天也没有更好的进展,脑袋反倒被敲疼了,他不得不停下来,两只手扶着额头。这一停顿倒是让他有了意外的收获——刚才出现过的那些影像竟再次以七零八落的画面形式在他的脑海中重新显现了出来!他赶紧闭上眼睛,生怕这些画面会再次瞬间消逝。

他回忆了半天,终于把这些零碎的记忆大致的拼凑了起来。他在地上捡起一块小石头,做算术似的在地面上划了个“1”。第一次脑袋不好使是在秋田社区,他遇见了刚才那个家伙的替身。他眯起一只眼睛,想了想,又在“1”的旁边加了个英文单词:robot。接下来他又划了个“2”。第二次“病情复发”是在中弹之前,他又仔细的想了想,在这个数字之后加了两个字:召唤。最后一次出现意外是在昨天晚上晕倒之后,他把盒子和证件在地上并排放好,代替了数字“3”,然后他再次打开了那个盒子,观看了一遍投映,皱着眉头。他觉得很奇怪,不论怎么努力,现在始终都想不起来这段缺失的记忆,脑袋里的回忆除了昏迷还是昏迷。难道说恢复记忆都跟前两次一样有个莫名其妙的缓冲时间?他很不开心的关掉了盒子,吁了口气。不过从心底来说他也不愿意去相信这段影像,自己会不会去做这种事儿难道自己还不清楚吗?

“这是造假的吧?”飞鸟最终放弃了“绞尽脑汁”,他再一次拿起盒子,摆弄着,“在我还没有想起什么来之前我是不会完全相信你的。”他把盒子丢掉一边,又拿起那本证件翻开来看,“幸田敏夫——真奇怪,除了名字不一样人长得都差不多。可是,如果没有见过他,这东西怎么又会落在我手里呢?”他看了一眼警局的方向,思酎着,“看这阵势的确像是出了什么大意外啊……我……我会做出这种事?”他又瞅了一眼盒子,情绪再次激动起来,“不,不可能的……我……我不会上当……幸田……”他看着证件上的照片发着呆,几滴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你是这个世界的幸田吗?就和麻衣一样?如果这是真的,我……我到底做了什么啊……”飞鸟沮丧的低下头,眼眶里的泪水越积越多,他只得很不争气的再次敲打起自己脑袋来。可是不论他怎么敲,现在就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突然,飞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停下了这一疯狂的举动,一骨碌爬了起来。

“麻衣?”他突然念出了这个名字。

对啊,他怎么就把麻衣给忘了?受了伤,晕过去之前他最后记得的人是麻衣,找到她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吗?

说不定一看到她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飞鸟凭借着记忆找到了麻衣的寓所,幸亏他从小就生活在东京,否则非要在这个世界第二大城市迷路不可。他敲了半天的门也没有回应,他又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狭小的房间里似是没有任何动静。

“不在吗?”他嘟囔着,在门侧坐了下来。一时兴起,跑到这里来找麻衣,现在坐在她家的门口,心里面却陡然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来——看来昨晚的意外终究还是把麻衣牵扯了进来……他掀起衣服,看了看曾经受过伤的部位,愈发感到古怪。用一般人的眼光来看,这个伤口已经重新长好了新肉,可是在他看来,填充伤口的却并不是人类的肌肉组织,而是——光。他再次接触了一下伤口,光仿佛是一道屏障,保护着他正在慢慢愈合的组织。

……

飞鸟不知道在这里到底坐了多久,直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他警觉的站了起来,想了想,趴在楼梯口往下看了看,然后又抬起头看了看上面,没有退路,只好往上爬了一层。他侧身在两层楼之间,好奇的看着麻衣的寓所所在的那一层。

两个p迅速从楼下爬了上来,一个警戒着,另外一个在敲门。

“好像没有人在。”敲门的那个p对同伴说。

同伴拍了拍脖梗,道:“没去学校,也不在这儿,跑哪儿去了?”

一开始说话的那个p摊开两手,摆出一副“不知道”的表情来。

两人随即敲响了邻居家的门,一个soho打扮的女子打开了门,p同她交谈了一会儿,女子便又重新关上了门。之前敲门的那个p立即拿起专用的通讯器给队里汇报起情况来。

“是的,这里没有,她是东大的学生,没有住校,只在这里租了一套房子……是的,她的手机已经关机了,今天也没去学校,邻居说她昨天中午出去的时候还和她打了声招呼,然后就没再见过她……好的,有情况及时通知我……我去问一下她的同学……嗯,好的。”

p走了,飞鸟目送着他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