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俪不理的混乱,自顾自地说:“我打去给他,他的秘书说他今天没空,要问过他之后再给我电话,我等了好久都没听到回应,想说她也许直接打给你了……”
“等等,等等,”一早起来就有这么复杂的事等着她,真真考验她的智商。“饶了我,一项一项来好不好。你说,你打电话给楚邺?”
“我从你的名片上抄了电话。”端俪承认。
原来刚才那通神经病的电话不是做梦!很努力地把两个电话连结起来。“然后呢?”
“我跟他说,你想见他。”
“什么?!”有如一道雷电打在她头上,霎时完全醒了0你干嘛假传圣旨?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去见他了?”
“你迟迟不去找他,可我急着要卖画啊!”端俪理直气壮地。“我身上快没钱过日子了。”
“那你也不必这么自动自发吧?”简直为之气结。
“是你答应要帮我的嘛。”端俪埋怨着。
这一刻,不由得把端俪列入损友一族。“我是说过,但你也不用逼我逼成这样!”
“我没办法了嘛……”端俪的声音可怜地变小了。
“好了好了,别一副被欺负的样子,”无可奈何地。“我帮你就是了。”
“这不就得了?”端俪一下子又兴高采烈起来。“我就不懂,你为什么那么怕见那个男人?”
“谁怕见他了!”陡地好胜心起,反驳道。“我只是不想见他。怕与不想,差距很大的!”
“我知道我知道,”这种话,端俪已经听说过不止一次。“反正你下午把画带去给他看就是,拜托了!”
“我还能说不吗?”哀怨地。
“谢啦。”端俪很开心地挂了电话。
好友快乐得很,因为画有希望卖掉了;但却不快乐得很,因为她得去见那男人了。
楚邺……
每想起他,印象最深的就是他那双深邃的眸子,简直是狼眼与鹰眼的组合,比x光还精密似的。
在那种人面前,她得全副武装才行埃
约定的时间是两点,这表示她该下床吃点东西找衣服穿了。站在衣柜前,下意识地东挑挑西拣拣,苦恼着该穿什么衣服去见他?毛衣,好像太随便。长裙?好像太浪漫……
怪了!忽然对自己发起脾气来。她干嘛为了要见他而精心打扮哪?!
因为自己都对自己解释不清,所以格外生气。她顺手从衣柜里随便拉出一条长裤,再不考虑地换上了。
准下午两点,穿着牛仔裤、皮外套,足蹬皮短靴,卡卡地踩进楚邺的公司。
这家视觉艺术公司设计得比她的ub还后现代,完全不像个办公场所,倒像个画廊,而专心工作的职员们若稍不移动,就成了画廊中的展览品了。
她暗自咋舌,讶异于这家公司所传达出的强烈生活艺术形态。她随后被领进楚邺的办公室。
水晶般的空间,四面墙倒有两面全是落地玻璃窗,从屋外照映进来的金色阳光有如波浪似的满室轻晃,而那个俊逸昂藏的男人就站在潋滟深处打量着她。
记忆中的楚邺还真的是太模糊了。她只记得他磁铁一般有吸引力的双眸,却忘了他典雅而深邃的五官;忘了他的气质,一种积极、侵略性的强势魄力。他穿了一身黑;黑西装黑衬衫黑领带,这种装束穿在别人身上只会让人联想到殡仪馆,而他,不是殡仪馆,是艺术馆,他高挺的骨架在在展现他的帅气阳刚、卓尔不凡。
“曹小姐,”他微微一笑,笑得很平淡。“请坐。”
下意识挺了挺背脊,这似乎是面对他时她必备的心理准备。选择了一张形状看起来实在不大像椅子的沙发,坐下。
他坐在她正对面。霎时发现,她完全选错了位置!他背光,她则面光,光线全打在她脸上,他那双放射线似的利眼想浏览她的表情、捕捉她的神态,简直是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