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在毕业舞会的时候穿过。
那曾是她人生中最彷徨且黑暗的时期,她蜷在家中,几个星期都没有出门。后来几个朋友一起敲开了她的门,递给她一个礼盒。
她忐忑不安地打开,轻轻地触摸那漂亮的帝国线,心中泪意翻涌。
终于是穿上了这件礼物,出现在舞会上。
发色灰白却依旧英俊儒雅的导师看着她微笑,jean,你像个公主,欢迎回来。
朋友们都惊喜地拥抱她。
她对他们风轻云淡地笑着,藏在手套里的手指轻轻颤抖,在心里说,对不起,妈妈,我终于知道我犯下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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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穿上它,化了精致的妆容,镜中的自己看起来还算完美。
刚到英国的那段时期天真纤瘦苍白,后来才慢慢养出了些肉,只是骨架纤细,所以还是娇小。
夜晚天凉,穿了外套还是冷。
会场就设在新店里,从的士里下来,天真已经感觉到热闹的气氛。门口站着出来抽烟的俊男靓女,个个打扮时髦,有着无懈可击的优雅笑容。
天真边往里面走边看表,以为自己看错了时间。
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天真回过头:“thoas,怎么都来这么早,我还以为我迟到了。”
“还不是都来捧kev的场。”thoas微笑,递了一杯香槟给她,“来,陪我奔赴战场。”
几圈下来,天真已将在场的人认得差不多,她忽然想起幼时母亲带着她去些场面,逐个地叫叔叔阿姨伯伯爷爷,这情势竟有几分相似,她算是游刃有余。
幼时以为大人们的世界如何轻松,一杯在酒在手谈笑风生,问题便尽数解决,如今才知自己的理解何等错误,现在哪里可以找到没心没肺的娱乐?这样的场合,一个人必须学习与自己不同类型的人尽快相处,不然生活何其孤独,虽然她宁愿孤独,作壁上花,只是一回头,却见秦浅和thoas正远远地望着她,交谈着什么。
她轻举酒杯,遥遥相敬。
“jean很有天赋,假以时日,可为栋梁。”thoas微笑。
秦浅并未说话,只是静静望着远处那抹娇小身影,看她笑脸相迎走上前搭讪的一名男子,却在那人转身的片刻淘气地吐了下舌头。
不知为何,他的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乍一看是单纯明净的女子,仿若那一年他在cari岛遇见的灿烂阳光,只是他看见那双清澈的眼睛之后,常有阴霾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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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并不意外会在今夜看见陈勖,他的女友成为kev chun副线品牌的新晋代言人,他没道理不作陪同赴聚会。
“你眼光不错。”看见站在面前的他,她侧首,望向远处的ly
深v的深紫色曳地长裙,水钻细高跟鞋,白种人高挑妖娆的身材,雪般纯净的肤色,在夜晚显得更加动人,确实是个尤物。
“我的眼光向来不错。”他答,坐在她身旁。
他的回答让天真有些失笑,但仍不忘向一旁挪了挪。
“你现在连我靠近一下都接受不了?”察觉到她的不自在,陈勖冷冷道,“还是怕谁看见?”
“陈大律师说笑呢,”天真轻笑,略带嘲讽,“你都不怕,我怕什么?”
“段天真,”陈勖语气不耐,“你少拿这种腔调跟我说话,你的性格我还不知道吗?”
“呵,你还真了解我,你觉得我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苦涩?嫉妒?愤怒?”天真将手中的调酒棒往杯中狠狠一戳,水眸中闪过一丝戾气,“你说呀,我听着呢。”
陈勖僵着脸,良久没有出声。
他望着她,开始觉得眼前本来熟悉的容颜让他觉得有些陌生,而这种感觉让他惶恐。
——kev chun身边那个助理是你以前的朋友?好像挺得赏识呢,或许应该多跟她接触一点。
今天ly看八卦杂志时的喃喃自语,他装作没听见,却望向她正阅读的那一页,上面有好几张同一对人在不同场合和时间出双入对的照片。
他想起那天那个男人坐在车里,从容不迫地微笑说,天真,上车。
血管里有阵阵凉意渗入,冷得他心口疼,他不知道为何自己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在天真面前,这个他原本发誓要忘记的女人,就仿佛她手中有一根看不见的线,一直牵着他,无论千山万水,时光荏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