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东篱回礼:“方御史能在岳父失意之时到来,本王很是感激。”
他转身向苏易南,他眼神落寞,拍了拍他:“还好吗?”
苏易南点头:“没事,不用担心。”昨晚已经想过可能发生的事,一旦真的到来,也不是那么容易接受。
苏言道:“宫中已传旨意,让易南傍晚入宫,暂居凝萃宫。待府邸建成,再搬去新的住处。”
言下之意,便是即日起,苏易南便不再是苏家的儿子,而是冀国的四皇子。这才是苏言忧心的原因。
养了十七年的儿子,他是真心疼爱的。一朝离去,且再无半点联系,他心中当真是难受。
“爹,孩儿不愿做这个皇子。”他眼眶泛红,望着眼前对他付出了半生的父亲,为了他从权力顶峰跌到谷底变得一无所有却无怨无悔的父亲,他怎能舍得了他?
苏言收回眼神,低声道:“胡闹!皇上是你生父,爹……我……我一介臣子,能陪你长大,看你……牙牙学语,看你……独当一面,已经……已经满足了…….以后,别再喊爹了…..”
他站起身,背对着苏易南,仰着头,嘴唇微颤。
苏易南紧紧握着椅子的扶手,只觉得心中憋闷,无法呼吸,他忽然站起身,“噗通”一声跪在苏言的身后,仰着头道:“爹,无论您怎么说,您永远是孩儿的爹。孩儿第一个字是您握着手教的,第一步也是您扶着走的,您护了孩儿这么多年,孩儿却一直给您添麻烦,从未报答过您,孩儿给您磕头!”
听着身后那一声一声,苏言忍不住了,擦擦眼睛,转身扶起他,看着他眼中满是泪,心痛得无以复加:“易南,爹不要你报答,只要你好好的,你好好的,爹就什么都认了……”
苏易南像个孩子一般,抱着苏言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可到了伤心处,又如何忍得住?
“易南,陪爹吃过午膳再进宫,咱们父子俩,好好吃一顿饭。”苏易南摸着他的头,轻声说道。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如此轻声细语与他说话,可是这温和的声音落在苏易南的耳中,却不如一贯的疾言厉色。
再想听他时不时的训斥,已不可能了。
叶东篱见气氛实在沉重,出言道:“不知这午膳,小婿与容儿有没有这个荣幸?”
苏言听了他的话,也笑了:“容容也来了吗?”
“来了,在厨房呢。她听阿四说你们都没用膳,又去做厨娘了。”叶东篱笑道。
方正见气氛轻松了些,便道:“苏相有如此孝顺的子女,下官也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