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大惯了的人。
那时候年少时候的一些心动,突然就跑出来了。
大概是太难熬了,尘封起来的再也没有过的爱慕,都折腾出来了,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面,并没有腐朽。
她为什么跟宋旸谷做朋友呢?
为什么知道他这个拐脾气还相处呢?
为什么散伙之后还联系呢?
她总是记得,那时候在宅院里面,他冬天那样的大雪里面,那样骄矜的下巴,那样贵重的模样。
那年新年,她去叩首,他看她手头紧,送东西给她,那恼怒她又可怜她的神态,那一瓶碎在地上的大酱。
总有一些心动,至死不渝。
总有一些念头,猝不及防。
她浑身上下像是晒干的鱼,在沙漠里面蒸腾着。
心里面却像是车轱辘一样,滚来滚去的惆怅又充实,充实又空虚,一阵起一阵落。
直到什么想法也没有,她们这个年纪了,都要二十多岁的年纪了,什么东西都在变,可是他一成不变。
还是那样的拐,那样的居高临下的想法思路,他总是觉得自己事情做的很好,做的很到位,觉得别人应该夸他谢谢他,从来做的不合人心意。
她没怪他过。
没有真的怪他过。
可是现在躺在这里,要病死的时候,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在疼,肋骨那里一阵一阵剜肉一样地钻心疼。
她心生怨恨了。
怪他不爱。
怪他也许有一些爱,但从来不管别人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爱,是不是别人喜欢的,他只觉得喜欢就可以了,他喜欢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