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扇轻轻摇头,或许是提及终身大事,她面上浮现红晕,人比花娇的模样,让银花看的愣神。
她声音怯怯:“我也不知。”
银花忙道:“你这般容貌,又生的温柔体贴,宫中那些太监,自然是配不上你的。若是嫁给一个普通人,那自然也是不成的。宝扇——”
银花忽然想起了什么,眼眸发亮,她捉住宝扇的柔荑,提议道:“你做娘娘可好?近来选秀,我跟着宫侍们瞧了,即使在那些宫侍中,宝扇你也是翘楚之姿。”
银花想着,宝扇如同一株娇嫩柔弱的花,需要旁人细心呵护。在此世间,谁还比君王更加尊贵。宝扇若是能当上娘娘,总好过被那些凡夫俗子沾染。
宝扇乌黑的眼睫轻颤,垂下眼睑,一副温顺模样:“你又在胡说了,我身份卑微,送进宫中的秀女们,都是大户人家出身,我哪里能比得上呢。”
银花闻言,不由得轻声叹息,只怪她们没有投胎到富贵人家的肚子里,只能做卑微的宫侍。
只银花没有听出,宝扇虽然言称身份卑微,但却没有否认,想要做后宫娘娘一事。
待送走了银花,宝扇独自依偎在水榭,目光悠悠地望着平静的湖面。宝扇的心底,有着从未向人提及的念头。自从宝扇进入皇宫后,这个念头便逐渐生根发芽,在她心中肆意生长。
她喜欢皇宫的富丽堂皇,这里的亭台楼阁,嶙峋怪石,无一不精致不奢侈。教坊司的乐娘,因为献舞得了钟太后赏赐,将头上的发簪赐给了乐娘。宝扇看着那精致华美的簪子,眼眸轻闪。
宝扇想要拥有华丽的宫殿,众多宫侍伺候,让琳琅首饰堆满了箱子。宝扇知道这个念头意味着什么,她区区一个卑贱的舞姬,皇宫中任何一个有地位的宫侍太监,都能踩上一脚的舞姬,竟然妄想成为陛下的妃子。
但宝扇从未忘记过这个念头,数年如一日的勤学苦练舞蹈,节制膳食。如今,她身子柔软,腰肢款款,为的是在面见陛下时,夺得陛下恩宠。
选秀一事,宝扇自然知道。她深知,凭自己的卑微身份,比不上那些名正言顺的秀女。纵使她使了手段,让陛下在意乱情迷中,匆匆要了自己。在日后,她也定然会被其他妃子嗤笑,笑话她是只能以色侍人,靠身子得宠的舞姬。
但宝扇心意已决,在入皇宫之前,她便见识过许多寻常百姓家过的日子。夫妻之间,紧衣缩食,为了家中幼儿进学科举,替女儿筹谋婚事。旁人皆赞叹两人夫妻和睦,相濡以沫,但宝扇只觉得厌烦。她不愿过那样的苦日子,定要凭借一己之力,博取宠爱。
宝扇已经定下谋划,皇帝选秀当日,要准备宴会,定然需要教坊司献舞。而舞姬们虽然各有本事,但其中翘楚,便是宝扇。因此本次献舞之首,除了宝扇,别无二人。宝扇便要凭借此舞,一举引得帝王侧目。
练习许久,宝扇才回到宫女所,沐浴之后,她又擦拭上淡淡的香膏。媚骨生香一事,宝扇相信确有其事,但她并无此天赋,便只能借用外物,培养出自身的香气。直到身上都沾染了淡雅芬芳,宝扇才浅浅睡去。睡梦中,她却梦到了自己的算计,她以为仔细筹谋的计划,显得脆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