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纸距离宝扇并不算远,她便找来一根树枝,轻轻挑着那漂浮在水上的福纸,试图将它拿回来。树枝上梢生出的枝桠,勾到了福纸的边缘。宝扇原本紧绷的柔唇,微微露出了清浅笑意,她双眸睁圆,连一瞬都不敢放松,唯恐力气大了,划破了水中的福纸,又担心力气小了,让福纸挣脱树枝,随着水流飘走。
宝扇这般小心翼翼,眼瞧着福纸便要被拉到岸边,可偏偏枝桠断掉,福纸在池水中打了一个转儿,便慢悠悠地飘走了。情急之下,宝扇竟下意识地伸出手,朝着池水中跌去。
下一瞬间,宝扇纤细的腰肢被收拢,整个人砸进一个暖融的怀抱中。宝扇握在手中的树枝,掉在地面,发出啪嗒的轻脆响声。日光透过浓密的树叶缝隙,形成斑驳的光影,打在陆渊回的脸上,忽明忽暗,让人看不真切。
柔软无骨的身子,还依偎在陆渊回的怀抱,绵软轻柔的触感,仿佛—块洁白的云彩,让人心中微动,忍不住伸出手去触碰。陆渊回看着神色发怔的宝扇,并未与她计较,而是将宝扇扶起。
“你可会凫水?”
陆渊回开口问道。
宝扇讷讷地摇首,她并不通水性。
陆渊回看着荷花池中,水面上漂浮的福纸,早已经被水浸湿,他冷声道:“既然如此,便不要靠近多水的地方。”
这般严厉的叮嘱,让宝扇脸色一白,她轻声解释道:“不是有意靠近的,只是福纸掉进了池水中,我想要把它捞上来……”
陆渊回将陈璋交给他的福纸,和放在地面的福纸堆在一起,打量后说道:“这般便足够了。”
宝扇垂眸应是,但低垂的眼睑,显示出她此时情绪低落。
轻颤的眼睫,含水的美眸,因为受了委屈而抿紧的唇瓣,这般柔弱的姿态,任凭哪个男子瞧了,都要心中不忍,唾骂一番自己说话太重,让宝扇心中难过不安。但陆渊回只是看着宝扇被风吹乱的发丝,转身朝着荷花池走去。
他身形敏捷轻盈,以坚硬的地面作为支撑,腾空而起,脚下踩过几片荷叶,在寂静中的荷花池中,留下点点涟漪。直至靠近那张浸水的福纸,陆渊回俯身捞起,转身回到宝扇身边。
陆渊回的手中,是被池水浸泡,软趴趴覆在掌心的福纸。陆渊回用轻功做过许多事情,捉拿要犯,巡视四周……此刻却用它来捞起—张单薄的福纸。但陆渊回显然没有表功的意思,他只是将福纸递到宝扇面前,出声询问道:“还要吗?”
宝扇的视线,从那张湿漉漉的福纸上移开,抬起美眸看着陆渊回,水眸轻颤:“不……”
陆渊回随手又将福纸,抛进荷花池水中。
这次福纸是被揉成—团,不再静静地漂浮在表面,很快便晃悠悠地沉入了水底。
宝扇见陆渊回—袭便装,不似平日里的装扮,便轻声问道:“大人有要事吗?”
陆渊回并不隐瞒:“离开京城一些时日,确有事情要办。”
宝扇—双美眸,水意盈盈地看着陆渊回,声音带着几分担忧:“是很危险的事情?”
陆渊回没有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