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故作姿态。
芝怡看着宝扇那张莹润白皙的脸蛋,又觑了张清萍一眼,只见张清萍胸脯起伏不定,脸色涨红。
芝怡轻推了宝扇一下。
宝扇顿时身形踉跄,她一只手捂着胸口,另外一只扶着墙壁,黛眉蹙紧,脸色瞧着苍白如纸。
芝怡心中慌乱,但她面上绷紧,厉声说道:“装什么装!”
珍珠的怀中,捧着晾干的素白衣裙,见到宝扇被张清萍主仆二人围住,连忙走上前去。
珍珠搀扶住身姿摇摇欲坠的宝扇,转身朝着张清萍说道:“夫人,宝扇姑娘并不是伪装。大夫来府中号过脉,说是宝扇姑娘受了不小的惊吓,恐会留下心悸之症。”
心悸之症发作,可不就是面色苍白如纸。
张清萍瞥见珍珠手中拿着的素白衣裙,并一簇素色白花,她神情微怔,出声询问道:“这是何人的衣裳?”
珍珠恭敬地答道:“是宝扇姑娘进府所穿。”
闻言,张清萍身形微晃,芝怡连忙上前扶住她。张清萍听到珍珠唤旁的丫鬟,去找大夫的声音,脚步匆匆地离开了此处。
张清萍方才看的清楚,珍珠手中所拿,是女子丧夫的孝服。如此可见,宝扇刚丧夫不久,虽然不知道宝扇是如何和陆渊回扯上的关系,只是这样的女子,纵使再美貌,也不可能入得陆渊回的眼睛。
堂堂锦衣卫指挥使,怎么会看上一个二嫁的妇人呢。
若是宝扇和陆渊回并无暧昧情意,张清萍方才的举动,就太过有失体统。张清萍隐隐觉得自己犯下大错,心中纷乱如麻。她连忙叮嘱芝怡,去查看宝扇如今的境况。
芝怡回来时,只道府中来了许多大夫,都聚集在宝扇所住的雅居中。
张清萍顿时柳眉蹙起。
小厮守在北镇抚司前,不敢贸然进去。北镇抚司管理森严,无论有何等要紧事情,若是没有玉牌,便不能入内。
小厮只能候在门前等,他看到眼熟的陈璋,便立即迎上前去,只道陆渊回领进府中的宝扇姑娘,此刻心悸不止,大夫们拿不定主意,只得遣他来唤陆渊回。
陈璋不做犹豫,当即将小厮领到了陆渊回的面前。
陆渊回神色平缓,只周身的气息冷凝,暗道宝扇果真是个麻烦。陆渊回头次,怀疑起自己的决断是否正确,他是否不该一时心软,将宝扇领回陆家。
只是那时,窝在陆渊回怀中的身子,太过绵软。宝扇衣衫不整地寻求依靠的模样,让陆渊回久违地动了恻隐之心。
陆渊回到了陆家时,几个大夫齐齐围成一团,正在给床榻上的宝扇施针。陆渊回看着那没入身子的银针,竟想起了魏茂死后,他亲手从魏茂手臂上,取下来的银针,也是这般纤细,闪烁着微微白光。
陆渊回看向大夫:“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