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郎君……”
冯文荆脚步匆匆地走到了宝扇身旁,压低声音问道:“你怎么来了?云山和沈伯母可曾知道?”
见宝扇怯怯颔首,冯文荆站在宝扇身旁,挡住了徐郎君的视线:“徐郎君若无其他事,便尽快离开罢。”
这便是明晃晃地赶人了。
徐郎君不想走,他还没弄清楚床榻上躺着的美人,名讳是何。
冯文荆眉眼微凝,似乎没有想到,徐郎君竟然这么不识趣。冯文荆正要再次开口,直截了当地让徐郎君离开,便看到沈云山抱着一床棉被,走进了屋子。
宝扇已经从床榻上走下来,水眸怯生生地看着沈云山,姣好的面容微微发白,显然是受到了惊吓:“云山表哥,你……你回来了。”
沈云山眉眼平缓,他将棉被放在床榻上,转身对着冯文荆说道:“到诵读书卷的时辰了,不要让无关人等,扰了你我清静。”
徐郎君面皮发红,几乎是甩袖而去。
见状,冯文荆这才出声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宝扇如何会来书院?”
宝扇弱声解释着:“我是云山表哥的书童,自然要跟着来的。”
冯文荆双眸圆睁,又要继续追问。沈云山已经拿起书卷,语气淡淡地打断了他:“你今日不再诵读?”
冯文荆忙道:“自然要的。”
宝扇便安静地坐在一旁,听着沈云山和冯文荆念书的声音。声音清俊,字字带着难言的韵味。
宝扇依在窗边,余光看到去而复返的徐郎君,她怯怯地收回视线,白皙滑腻的脸蛋上,仿佛被落日夕阳,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金光。这般柔弱可欺的模样,自然叫不远处的徐郎君心中发痒,久久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看着那处角落没有了徐郎君的身影,宝扇轻垂眼睑,水眸中滑过深思。沈云山不日便要进京赶考,到时她表面上,和沈云山的相处机会变多了。但沈云山十年寒窗苦读,为的便是这一次,纵然当真动了心思,也不会让男女情爱,扰乱了他科举考试的心。此外,若是宝扇有意诱惑,日后让沈刘氏得知,定然不会原谅宝扇,还会将其视为居心不良之人,有意毁坏她儿子前程。
于宝扇而言,当真有机可乘的时间,便是到达京城之前的这段时日。宝扇的心中已经有了谋划,刚才那徐郎君,便是可以利用之人。徐郎君生的面容尚可,且说话时言语带笑,让人心生好感。只宝扇瞧着,徐郎君的那双眼睛分外浑浊不堪。无论是他看着冯文荆,还是望着自己,都满是算计。这样的人,便好似戏台子中所说,会用花言巧语迷惑心性单纯的女子,待哄骗身子后,再轻拂衣袍,潇洒离去。
若是自己,被这样的人所迷惑,沈云山会不会看着自己落入火坑,而不伸出援手?
约莫是不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