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文荆拧眉:“这是何字,怎么瞧不出来?”
在听到“宝扇”二字时,沈云山眸色微凛,起身将冯文荆手中的宣纸取回。而冯文荆这才恍然大悟,一拍脑袋道:“原来不是你写的!”
沈云山并未否认,而是看向摆放整齐的宣纸,又垂眸瞧着手上几乎被墨汁浸透的宣纸。
——这是宝扇的练笔之作,怎么会被他带到了湘江书院。
沈云山又看着,这宣纸平铺整齐,没有丁点褶皱,心中顿时有了推断:或许是无意中夹带进去的。
但冯文荆显然不会轻轻揭过此事,沈云山处事温和有礼,却让人觉得难以接近。这般的人,冯文荆难以想象他会被所谓的情爱所迷惑。如此拙劣的墨宝,依照沈云山的性子,竟然会将这样一份,处处落笔都要被苛责的宣纸,带进了湘江书院,足以证明其对沈云山意义非凡。
“是你心悦的女子所写?”
冯文荆猜测着,但心里却觉得有些古怪。沈云山处处都好,学识风度,待人处事,但将“心悦”两字,同沈云山联系在一处,总觉得有些奇怪。
沈云山否认道:“不是。”
看着冯文荆一脸不相信的表情,沈云山深知,若不能如实以告,按照冯文荆的脾性,明日定然会将此事传遍整个湘江书院。
沈云山只得解释道:“是我——表妹。”
冯文荆唇角带笑:“如今是表哥表妹,日后难免不会变成——情哥哥情妹妹,反正都是一样的叫法。”
沈云山拢眉:“不要胡言。”
见沈云山这般严肃的神色,冯文荆也不再调侃,只好奇询问道:“你这位情妹妹——好好好,表妹,表妹。模样如何,性情可好?”
沈云山手指微动,只记得离家时,宝扇身子纤细,柳眉中沾染了淡淡愁绪,轻闪着如水的眸子,柔柔地朝着他挥手,轻声喊着:“云山表哥。”
绵软柔腻,似被熬煮好的糖水,砂糖送入水中,变化成粘腻的模样。只要稍微一扯动,便引出千百种思绪,牵扯不断。
自然是美的,性情温和,只有些怯懦,不知如何反抗,容易被人欺负了去。
但话到嘴边,只化作一句:“不记得了。”
冯文荆瞠目,嘴唇张大,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住在你家中的表妹,这都能不记得?”
冯文荆暗道,沈云山果真还是他记忆中的沈云山,唯有念书,可以让他动容一二。
至于女色,不过是过眼烟云。
话虽然说的轻描淡写,但沈云山阖拢眼睑,却梦到了那位“不记得”的表妹。
宝扇神色哀怨,眼眸含着水珠,柔柔地看向他。
“云山表哥,你……”:,,.